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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板斧的掄起,佈滿凹線條的樹皮,擊削位置開始碎屑亂濺。頭頂的水滴,如驟急的雨點般落下。
我先將斧頭斜向下剁,又將斧頭斜向上砍,使之出現的V型創口,不斷的擴大,直到大樹的底端,殘弱到承受不住冠頂壓力,轟然崩倒。斧頭砍敲大樹的聲音,沉悶而夯實,這種音效,就像刀片切過熱燙的乳酪,穿透力極強。
人對這種聲波的敏感度,非常的低,但對叢林中的動物而言,伐木聲就如露天舞臺上的大喇叭。“砰”一聲脆瑟的槍聲,從甲板上傳來。高高的樹冠上,掉落一條赤尾鮐。
這傢伙整條背面呈深綠色,腹部為淡黃綠色,可到尾巴尖端,卻變成磚紅色。難怪猛掄板斧前,抬頭仰望半天,也沒注意到它。幸好船上的狙擊鏡,可以清晰的辨別出,並及時將它擊落。
斧頭雖然敲打得大樹抖動,但遠不足以將它震落,反而刺激了它向我捕殺。若再晚些發現,給它調整好姿勢,垂直彈跳進脖子咬上一口,受傷的機率比以往任何都高。
因為我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令人心寒的毒物。泰國叢林作戰時,一名隊友就因為手腳放錯了地方,叮咬的踝骨患處,區域性腫脹的像俄羅斯黑包面,異常疼痛的水泡,血流不止。
子彈擊在了蛇腹,也是全身最粗的段落,若換我這種等級的狙擊手,多會射爛它扁平的三角腦袋,如做小兒遊戲般,毫無樂趣。
抱著狙擊步槍,趴在炮臺上的蘆雅,並未表現的興奮,認真的用右手,作刀在喉嚨上切過的動作,示意我目標已死。其實蛇身就在我腳踩的橫木下浮著,只剩那條細長的紅尾巴,像垂釣的魚漂,一起一伏的跟著漣漪搖擺。
我繼續抓緊手裡的伐木程序,更加狠猛的掄砍大樹,四肢的肌肉,在我揮出的巨大蠻力下,已經鼓脹高凸。左胸膛上堅硬的肌肉,也膨脹到和下巴持平。
很長時間以來,我多是靠奔跑與遠端射殺為作戰方式,因為少有肉搏,平日的肌肉雖然格外彰顯,但遠不及此時。藉著水中倒影,看到自己的胸腔和背肌,輪廓大過腰粗一倍。
“咯咯咯咯,吱吱吱吱。”大樹最終承受不住烈斧的傷害,開始發出即將傾倒的呻吟。我又猛砍了幾下,像給它一個死前的痛快。
樹肉裡的年輪,被板斧看得混亂,無法分辨。但飽含水分的碎屑,帶著木質特有的鮮香,一起撲崩在我胳膊、胸膛、臉上。我很喜歡這中秀木的味道,它勾起了我歸家的心切。
“咯咯咯,咯咯咯。”聽聲音便知道,大樹的重心偏離到八十度了,我急速閃身,側到大樹倒壓的後面,雙臂再用力一推。呼啦一下,水花四濺,巨大的樹冠扎進淺水。
水草下的無名小魚群,被嚇得如關燈後消失的碎影。有些在逃跑時,甚至嫌水速不快,急得躍出水面,結果撞在乾燥的斜橫朽木,一時間粘在上面,緩了幾口氣兒後,積攢些體力,才又彎甩火柴棍大小的身子,拼著運氣回到水裡,直往底鑽,再也不敢靠近水面。
樹冠雖然很大,枝刺橫生,可傷害不到魚群裡的任何一條。它們可以憑藉凸鼓的眼球,早早察覺出水面影子的異常,及時避開。
驚嚇不是無償的,很多魚並未跑遠,便又折了回來。它們並不是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草魚群會過來啄食枝頭的嫩葉,其它魚群也圍攏著,捕捉那些泡進水裡的☆和食葉蟲。
這些食物鏈,並非單獨存在,小魚群會引來大魚群捕食,大魚群又會引來更糟糕的敵手。為了避免自己被食物鏈的連鎖反應疊加進危險,我急速的揮斧,砍禿樹冠,一是嚇退魚群,二十加工梁條,便於託運回甲板。
大樹斜倒在岸邊,長十五米粗一米,清理完旁枝叉節,我便放下斧頭,開始向潛水推移。由於周圍的環境,比在平地移動大樹要困難很多,所以必須藉助槓桿原理,才有可能一點點的挪動。
大樹幹的一頭,像挺起的大炮,上仰四十五度角,如蹺蹺板般。控制好一端,再利用共振原理,方可將千斤的大木,向前崩彈幾米。雙手臂上的肌肉,已經膨脹到極限,鼓起的青筋,如爬著的條條蚯蚓。
第二卷 蠻島 ㊣第一百一十三章 … ~疊加危險擠時間~㊣
直挺的大樹,滾進河岸淺水,操作起來容易很多。連線大船的三條繩索,被我解開一條,綁在伐好的大樹頂端。面向炮臺揮了揮手,池春和幾個女人便開始拉拽。
藉助水的浮力,粗長的大木,很快靠到船下。又拎起板斧,砍伐身後那棵,此時站在密集的森林,可感受到天蓬縫隙穿透下的陽光,帶著些許微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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