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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我離婚。假證人可以發誓證明我丈夫出征前允許我有條件的離婚,譬如說,我丈夫曾發誓說如果自己兩年內沒回來,我就是自由之身。或者,更直接一點,他們可以發誓在戰場上看見了我丈夫的屍首,並舉出類似於他屍體的顏色之類一些可信的細節描述。然而,考慮到我父親的屍體及我夫家的反對,利用這些假證人是很糟糕的辦法,只要是稍有頭腦和謹慎的法官便不會採信。儘管我丈夫出征四年毫無音訊,也沒有留贍養費,我們漢那非學派的法官仍無法批准我離婚。相反的,於斯曲達爾的法官知道波斯戰爭使得像我這種處境的女人逐日增多,而比較有同情心。因此,在榮耀的蘇丹陛下和伊斯蘭總教長的默許之下,這位法官偶爾會准許其沙菲儀學派的副宗教法官替他處理,透過這種方式,賜予我這種女人離婚的許可,並判給們贍養費。現在,如果你能找到兩位證人願意公開證明我的困境,給他們錢,帶他們一起去於斯曲達爾,安排好晉見法官,確定他的副宗教法官會代替他審理。如此一來,他就能憑藉著證人的證詞準允離婚,並在法官的名錄上登記離婚,你也就能立刻拿到判決書,再取得准許我立刻改嫁的證明。如果下午以前你可以辦妥這一切返這邊,那麼,找一位傳道士於傍晚為我們證婚一點兒也不難,如此一來,身為我的丈夫,今天晚上你便能與我及我的孩子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有了你的保護,我們夜裡就不會再因為聽到房裡的任何聲響就以為是酷兇手的腳步聲而恐懼得無法成眠了。者,當我們隔天早晨釋出我父親的死訊時,你也能使我在外人面前不再是一個可憐無依的女人。”
“好。”黑樂觀而略顯幼稚地說,“好,我今天就娶你。”
你們記得不久前,我說過不懂自己為何用這種高高在上而虛偽的態度對黑說話嗎?現在我明白了: 我感覺有用此種語調,才能說服那小時候就有點愣頭愣腦的黑去做一些連我都很難相信能做成的事。
“對那些堅持認為我的離婚和我們的婚禮——但願我們的婚禮能夠舉行——無效的人,針對那些會使壞不讓我父親的書得以完成的人,針對我們的敵人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但我想我不應該讓你的腦子變得更,因為你已經比我還要頭昏腦漲了。”
“你的腦子一點也不亂。”黑說。
“因為這些不是我自己的想法,是多年來我從父親身上學到的。”我這麼說,是為了讓他相信我所說的,不讓他認為這些計劃全是從一個女人家的腦袋裡冒出來的。
接著,黑說出一句話。每一個勇坦陳我很聰明的男人,都說過同樣的話:
“你好聰明。”
“對。”我說,“我很喜歡別人讚美我的智慧。我小的時候,父親也常常這麼說。”
我還想補充說,長大以後父親就不再稱讚我的聰明,但我卻哭了起來。我哭泣著,感覺彷彿我離開了自己,成為另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女人。像一個讀者在書上看到了悲傷的圖片難過不已,我從外面看見自己的生活,不禁可憐起自己來。當人像是為了別人的遭遇似地為自己痛哭流淚時,會有那麼純真的一面。黑擁我入懷,頓時一股幸福之感在我們心中散發開來。然而這一次,當我們相擁時,這股舒適卻只留駐於我們之間,沒能擴散到我們周圍與我們敵對的世界
33我的名字叫黑
我那守寡、失去了父親、傷心欲絕的謝庫瑞邁著輕如羽毛的步子走了之後,我帶著她身後留下的杏仁幽香婚姻迷夢,呆呆地沉浸在了吊死鬼猶太人空屋裡的靜寂之中。我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但心思卻轉得飛快,想得我頭都要疼了。甚至還來不及好好地哀悼我姨父的死,我已經迅速地跑回了家。一方面,疑慮之蟲齧咬著我,訴我說: 我是謝庫瑞偉大計謀裡一顆棋子,她在耍弄我;然而另一方面幸福婚姻的幻想固執地在我眼前,揮之不去。
我的女房東在門口攔住我,盤問我上哪兒去了,為麼這麼大清早回來。與她交談了幾句之後,我回到房間,拿出藏在床墊裡的腰帶,從襯裡取出二十二枚威尼斯金幣,用抖的手指把它們放進了錢包當我再度回到街上,立刻明白,謝庫瑞那雙黝黑、淚溼、憂愁的眼睛,將會縈繞我的腦海一整天。
我向一位永遠笑嘻嘻的猶太兌幣商換了五枚威尼斯獅子金幣。接著,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這個到現在為止我都沒跟你們說起過的住宅區(因為我不喜歡這個區的名字: 雅庫特),回到了我姨父家所在的街道,我過世的姨父與謝庫瑞的孩子們就在此地他們的屋子裡等我。沿著街道疾走時,一棵高大的梧桐樹,因為我在姨父過世的當天就在為婚姻的美夢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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