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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全身上下都是雪。”“還有呢?”“他們在廣場上練習朝靶射箭。”“在這麼大的雪天裡?”我說“媽媽,我好冷,”謝夫蓋說,“我要去有藍門的房間。”“你們不準離開這個房間,”我說,“不然你們會死掉。我去拿炭盆來給你們。”“為什麼說我們會死掉呢?”謝夫蓋問。“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我說,“但你們不可以告訴別人,聽懂了嗎?”他們發誓不說。“你們剛才出去之後,有一個全白的人,他已經死了,身上的顏色也都掉光了,他從一個遙遠的國家來到這裡找你們外公說話。結果原來他是個邪靈。”他們問我這個邪靈是從哪裡來的。“從河的對岸來的。”我說。“是爸爸所的地方嗎?”謝夫蓋問。“是的,是從那裡來的。”我說,“這個邪靈來這裡是想看一眼你外公書裡面的圖畫,他們說如果一個罪人看到那些圖畫,會當場死掉。”
一片安靜。
“聽著,我要下樓去找哈莉葉。”我說,“我會把炭盆拿到這兒來,還有晚餐也是。想都別想離開這個房間,不然你們會死。因為邪靈還在屋子裡。”
“媽媽,媽媽,別走。”奧爾罕說。
我板起臉對謝夫蓋說:“你負責管好你弟弟。如果你們離開房間,沒有被邪靈抓到,我也會殺了你們。”我裝出每次要打他們之前的嚴厲表情。“現在,祈禱你們生病的外公不要死。如果你們乖的話,真主會見你們的禱告,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們。”他們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禱告。我下了樓。
“有人打翻了裝橘子醬的鍋。”哈莉葉說,“不可能是貓,沒那麼大力氣;狗也不可能進屋裡來”
她陡然看見我臉上的恐懼,頓住了。“怎麼回事?”她說,“發生了什麼事?你親愛的父親出事了嗎?”
“他死了。”
她尖叫。刀子和洋蔥從她手裡跌落,撞上砧板,力量之大震得她正在處理的魚都蹦了起來。她又尖叫了一聲。我們倆都注意到她左上有血,那不是沾到魚身上的血,而是她第一次尖叫時意外切傷食指流出來的。我跑上樓,在臥室對面的房間尋找紗布時,聽見孩子們在屋裡大吵大叫。我手裡拿著撕下的紗布,走進房間,發現謝夫蓋爬到弟弟身上,膝蓋緊壓住奧爾罕的肩膀,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們兩個在幹嗎!”我扯開喉嚨大叫。
“奧爾罕要離開房間。”謝夫蓋說。
“騙子,”奧爾罕說,“謝夫蓋開啟門,我叫他別出去。”他哭了起來。
“如果你們不給我在這裡安靜坐好,我把你們兩個都殺了。”
“媽媽,別走。”奧爾罕說。
下樓之後,我包紮好哈莉葉的手指,住了血。聽到說父親不是自然死,她嚇壞了,喃喃背誦起禱告詞祈求安拉的庇佑。她瞪著自己受傷的食指,哭了起來。她對我父親的感情真的深到讓她忍不住哭天抹淚嗎?她上樓去看我父親。
他不在上。”我說,“他在後面的房裡。”
她疑心望著我。然而等她明白我沒有辦法再去多看他一眼時,反而被好奇心吞沒了。她一把抓起油燈,走向房間。她走出我站立的廚房門口,在石板路上向前走了四五步,懷著敬意與關心,慢慢推開房門,藉助手裡的油燈火光,探頭張望那亂七八糟的房間。一開始她沒有看見父親,把燈舉得更高些,試著照亮大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啊!”她尖。她看見被我留在門邊的父親。她僵住了,呆呆地看著我父親。她投在石板路上和馬廄牆壁上的子,一動也不動。這段時間,我也在想像她看見了什麼。當她回來時,並沒有哭。我鬆了一口氣,看到她還保持頭腦清醒,想必能夠清楚地理解我準備告訴她的事。
“哈莉葉,現在聽我說。”我邊說邊揮舞著手不自覺握起的魚刀,“樓上也被亂翻過了,這個卑鄙的惡魔搗毀了所有東西,到處被他弄得滿目瘡痍。他就是在那裡砸爛了我父親的臉和腦袋;他就是在那裡殺了他。我他了下來,以免被孩子們看到,也為了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們三個離家之後,我也出了門。父親獨自一個人在家。”
“我不知道這件事,”她無禮地說,“你去哪裡了?”
我刻意停頓了一會兒,要她謹慎留意。著我說:“我和黑在一起。我與黑在吊死鬼猶太人的小屋見了面。可是你不準向別人透露半個字,除此之外,你也暫時不準提起我父親被殺的事。”
“殺他的人是誰?”
她是真這麼白痴,還想要向我盤根問底?
“如果我知道,就不會隱瞞他死亡的事實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