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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耕助說到這裡,似乎有點說不下去了。
瞭然和尚默默地點頭。
金田一耕助和磯川警官彼此互望了一眼,在兩人交會的視線中,有著不為了然和尚所知道的無奈與悲哀。
“真是命中註定,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瞭然和尚還是垂著眼,沉穩地說:
“我去申請取回吊鐘後,在回程的船艙裡聽到竹藏說阿一還活著的訊息,又從你那裡知道了千萬太的死訊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啊!千萬太的死跟阿一的生還,還有吊鐘取回啊!我感到嘉右衛門正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們。其實,這三個條件只要缺少一樣,那三個女孩就不會被殺。但是千萬太的死、阿一的生還,還有吊鐘,這一切總之,條件實在太齊全了。”
瞭然和尚嘆了一口氣說。
金田一耕助和磯川警官則再次對望了一眼,發出一聲絕望的嘆息。
瞭然和尚還是平心靜氣地說:
“金田一先生,我是和尚,我想,你也看得出來我並不迷信。但是,這三個條件竟然同時出現,不得不令我感到有點驚訝,感覺上好像有某種看不見的神秘力量在推動著我們;更何況,我們三個跟嘉右衛門之間有著生死情義。”
瞭然和尚說這些話時,仍舊面帶微笑。
“況且,那三個女孩本來就是殺不足惜的人。抱歉,打岔了,金田一先生,請繼續說下去吧!”
瞭然和尚點了點頭,又恢復到剛才那種無動於衷的神態。
“警官,師父,請你們仔細聽。”
金田一耕助語調沉痛地說:
“如果我狂妄一些的話,我可以自豪地說,很早以前我就發現嘉右衛門的影子在左右著這件案子。當然,這是謊話。我是在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之後,才發現到這一點的,而且,給我提示、讓我發現到這一點的是和尚。和尚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為了公平起見,他把解開謎題的關鍵放在我的眼前,也就是那扇俳句屏風。而在一切都結束前,我竟沒有識破那關鍵,這當然要怪我自己昏昧不明,另一方面也因為了然和尚欺騙了我。”
瞭然和尚皺了一下眉,疑惑地看著金田一耕助,金田一耕助馬上接著說:
“也不能說是瞭然和尚騙我,而是我誤會了,所以才會在最重要的關頭,自己鑽進死衚衕裡。由於警官也還不知道內情,我想,還是按照順序,從花子被殺開始說起吧!”
煙早就拍完了,金田一耕助此刻內心忽冷忽熱。他不停地舉起茶杯,喝乾了杯裡的茶,黑色的茶渣在舌頭上留下苦味。
瞭然和尚好像突然發現大家都口渴了似的,馬上從住持房裡拿來了鐵瓶和陶壺,每個人的面前又斟上了飄香的茶。
第二十章、謎底
“千萬太的三個妹妹根本沒有想到死神正在逼近她們,她們嬉鬧如舊,我行我素。花子是在大家為千萬太守靈的那天晚上被殺的。那晚,花子在六點十五分前後離開家,直到師父發現她倒掛在古梅樹上的時候為止,都沒有人看見她。這一點,使我感到很苦惱。”
金田一耕助皺著眉說:
“如果花子一離開家就直接來寺院的話,在路上一定會遇到人,但是,卻沒有人看見過她。當時花子到底在哪裡?她是什麼時候到千光寺來的呢?在這裡,我得承認我的某種先入為主的看法,讓這件案子產生了兩個大盲點。首先是我一直以為掛在千光寺古梅樹上的花子,一定是在千光寺裡被殺死的;另一個盲點是:我以為兇手殺了花子後,就立刻把她倒掛起來。這兩個盲點使我有很長一段時間,偏離了偵查重點。事實上這種想法錯得離譜。花子可能先在千光寺以外的某個地方被殺死,然後才運到寺裡的古梅樹下,而且,她被殺害的時刻,跟倒掛在古梅樹上的時間並不一樣,只可惜,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弄清楚了這一點。當我看清這個盲點的那一剎那,就好像眼睛裡的眼翳被拿開似的,馬上就能揭穿花子被殺害的真相了。”
金田一耕助又喝了口瞭然和尚幫他徹的茶,潤了潤喉嚨繼續說:
“花子在六點十五分左右離開家,馬上爬上盤山小路,來到坡道上的土地神廟,並直接進了廟裡面。我想,這恐怕是兇手、也就是師父要她去的。師父當然是利用鵜飼的名字寫信,再直接交給花子,還藉故說是鵜飼拜託的呀、或是其他什麼理由。花子不但沒有起疑心,還根據信上所說,來到廟裡面,並且以興奮的心情等待著鵜飼。當我六點二十分左右離開寺院,經過土地神廟前面的時候,花子其實已經在廟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