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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下了車,徑直朝一條小巷迅速跑去。她們到了一家招待所門口,對站在門口的一箇中年婦女說了一句什麼,便鑽了進去,一直沒有露面。
在招待所斜對面的一家餐館,我坐下來點了兩個菜後,向老闆打聽剛才那兩個女孩的情況。因為剛才兩個女孩經過時,和這家餐館老闆打了招呼。
老闆向我透露,兩個女孩是姐妹,在招待所住了一兩個月,經常到他這裡吃飯,點的都是一些素菜。看她們的樣子,不像是學生。老闆說:“是學生怎麼會一直住在招待所?”至於每天做什麼,靠什麼為生,他問過兩個女孩兩次,她們也沒有說。最後,老闆說:“看她們的長相,也不像是做什麼壞事的。”
是的,這兩姐妹和那個“萬軍”走在人群中,看起來都是很樸實、很純善的弱者形象,怎麼也看不出她們是靠在街頭騙人謀生。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但是,她們又的確是在做著騙取有良知的好心人錢財的勾當。是誰教壞了她們?她們以後的路會怎樣走?這些問題一直叩擊著我的心扉。
兩個女孩最終沒能跟蹤下去,因為覺得沒有必要了,其背後的內幕和“萬軍”大同小異,無非是乞討的主體不同而已。在這個都市行乞群落裡,騙人的手法也在不斷地更新換代,一種新式乞討方法出來後,往往會以很快的速度廣泛傳播開。如這種披麻戴孝、手捧遺像式的乞討方式,10月份之前在武漢還比較少見,但出現了第一個“萬軍”之後,只要這種方式能夠奏效,不出一個月,再走在鬧市區,走在乞討者比較集中的地帶,你就會看到第二個、第三個裝扮、道具都如出一轍的“萬軍”。
我曾經問過一個跪著戴孝的“學生”,許多人知道你們是騙人的,你們為什麼還要跪立街頭?他無所謂地說,是的,很多人明知道我們是“冒牌貨”,但還是要施捨,可能他們認為自己在行善積德吧。據他講,武漢街頭長期靠此手段行騙的“學生”至少有20人,年齡都在20歲以下,很少有兩人是同一個地方的。
聽了他的介紹,我的心情很複雜。對這些年輕的“學生乞丐”,該不該施以同情,的確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扶危濟困是一種美德,但明知是騙人仍然無原則地施以同情,雖然給了對方物質上所需要的幫助,但對其騙人的行徑和心理,無疑是一種縱容。
第十六章 200多人的“乞丐村”
1、200多人的“乞丐村”
——在武漢的賀家墩,租住在這裡的乞丐和流浪漢竟有200多人!
——乞討成了他們致富的門路,他們中的許多人逢年過節回家,都帶著彩電、影碟機,有的還配上了手機。
——據村幹部估計,甘肅岷縣農村人到城市乞討的粗略數字至少有1000多人!
“母子”式的乞討者
在我體驗流浪生活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有兩次奇遇令人難忘。一次是在本書第十章寫到的,和安徽“磕頭幫”裡一位中年男人在旅館裡的邂逅。再一次就是下面將要寫到的和一對甘肅母子的邂逅。兩次邂逅都證明著,都市裡的許多乞丐都以團體的形式存在著——如果你在同一城市的不同地點,看到兩個乞丐從乞討方式到行裝打扮都極其相似,那麼或許他們就是一夥的。
那是2002年11月下旬一個週六的晚上,在漢口江漢路與中山大道岔口處的人行天橋上,我曾看到一個30多歲的婦女懷抱一個小孩坐在臺階上乞討。兩人的打扮很特別,婦女頭戴一頂已經顯出舊顏色的草綠色大沿帽;孩子只有三四歲的樣子,頭上也戴一頂帽子,上面繡著大團的紅花,兩邊還各吊一串紅須墜子,很像哪個少數民族的服飾裝扮。婦女低著頭,但目光漂移,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口中並不說話,只是把手中的塑膠碗很長地向行人伸過去。
看女人的模樣,很年輕也很健康,並不能引起行人的同情。倒是懷中的孩子,顯出病懨懨的神態,縮在那裡一動不動。本來以為這是一對很普通的母子乞討者,我並沒太留意,但走到天橋的另一側,竟發現在另外的兩個臺階上,也分別坐著兩對和她們穿著打扮幾乎一模一樣的母子。這讓我感到驚異!這三對母子顯然是一夥的,她們分工明確,各路“人馬”分守一側天橋。這麼多的母親和孩子是從哪裡來的?這引起了我的關注。
從她們的長相、裝扮看,似乎來自哪個少數民族,或是某個有著獨特風俗的省份。並且她們在這個天橋上乞討的時間不長,因為我時時路過那裡,像這種衣著打扮的乞丐以前沒有看到過。我問一個懷抱小孩的婦女:“你們是哪個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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