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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絲竹之遺韻吧。父親擅長擬聲,他拉出的開門聲、關門聲、鳥叫聲和其它動物的叫聲,幾可亂真,常博得村人喝采,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也會拉,但拉得最好的曲子是當地一帶流行很廣的《小方青》。
女老師喜歡聽父親拉二胡,在那些漫長的夜晚,窗外月光是有的,女老師躺床上睡不著,就說:“老吳,拉段二胡聽聽。”�
父親說:“都睡了,還拉?”�
“夜長,拉段聽聽吧。”�
“二胡在你房間。”�
女老師讓我送去二胡,父親就摸下床來,坐在黑暗裡問,拉哪段?女老師說小方青求乞那段吧。父親調幾下弦,音樂就從指間流出,淒涼地穿過板壁,在房間裡稍作停留,然後緩慢地走進窗外站滿棕櫚的月光地裡。女老師起身坐著,目光期期艾艾地注視窗外,好像看著飢寒交迫的小方青步步走遠。�“好,好。”拉完一段,女老師動情說:“二胡就在這樣的夜晚最好聽。”目光照舊期期艾艾地注視窗外。�
有時,她聲音低沉地問我:“呆瓜,這樣的夜晚,唐詩裡怎麼寫?”�
開始我不知道,問多了也就明白她問的是那個叫李白的人寫的《靜夜思》,便有板有眼搖頭晃腦念:��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對,對。”女老師低聲說。“睡吧。”�
七�
這很像一場夢,就像那夜月光下面的老房子,我就是孩子夢中的一聲夜哭。
父親比先前戀家了許多,懶覺也睡得更多,生產隊催他出工,就說病了。起床後自己泡點飯吃,爾後無聊地踱出門樓,這時,村裡男女老少上山的上山,下田的下田,閒著的幾乎只有父親一人。我雖不跟他背後,但也約略想象得出他的舉動,他若有所思地看看石牆,看看棕櫚,看看湧上山去的竹林,看多了越發若有所思,這時腳旁公雞風流的咯咯聲可能打斷了他的思緒,低頭去看,來了興致,隨即撿一根樹枝,惡作劇地驅趕它們。公雞尋歡未遂,更加彭鬆了羽毛,冒著巨大風險再次接近母雞,好在它們動作迅速,即便遭到干涉,也能在很短的空隙裡完成好事。父親看了,嘴角綻起一絲微笑,若有所悟地慢慢踱回房間,立背後看我寫字讀書,並且關心起我的身體,說小孩子整日關房間裡悶頭讀書,要駝背的,就遣我出去玩耍。�
我並不想出去玩耍,但也沒辦法。通常我去竹林裡玩,松鼠似的竄上竹竿,在上面竹枝間纏個結,屁股套進去彎下竹子,上下左右盪來盪去盪鞦韆。以前,我總是拖著女老師也來盪鞦韆,她坐上面提心吊膽的,很有趣,可是她漸漸不愛玩了,我一個人玩有些寂寞,隱隱覺著女老師有些不對,她不玩鞦韆,在家裡與父親待著幹什麼呢?我有點生她的氣,有一次,就溜回家來探個究竟。房間是木板的,我踮著腳尖輕輕移動,趴在房門的縫隙間往裡看,父親和女老師站裡面互相抱著,嘴和嘴互相接著,父親背朝房門,女老師眼睛是閉的,他們忘乎所以地接嘴,嘴裡發出舌頭轉動的響聲。我不知道這是幹什麼,只覺著心裡被毛茸茸的什麼東西撫著,癢癢的,麻麻的,那時我不懂接嘴也是男女相悅的一種方式,村裡的男女嘻嘻哈哈抓乳房摸屁股是常見的,但這樣閉著眼睛接嘴我從未見過,就靜靜趴著看他們接嘴,女老師手吊在父親脖子上,漸漸鬆弛開來,我突然感到一陣緊張,想尿尿,就憋著勁跑出去尿尿。�
那幾天,我被接嘴的慾望所折磨,既然女老師喜歡接嘴,我也想試試。我選擇了隔壁的燕燕,因為她看上去幹淨,嘴唇兒紅白分明。我跑去找燕燕說:�
“燕燕,我教你念書好不好?”�
“好。”燕燕笑眯眯說。�
“上我房間,再教你。”�
燕燕跟了來,我關上房門說:“我們先玩一種遊戲,再念書。”�
“什麼遊戲?”�
“接嘴。”�
“好,”燕燕立那裡仰了臉等我接嘴。
我說你過來。燕燕就過來。我說你伸手掛我脖子上。燕燕就伸手掛我脖子上。我說你閉上眼睛,燕燕就閉上眼睛。我說等接上嘴你伸舌頭到我嘴裡。燕燕說好。我就雙手摟她接嘴,燕燕舌尖在我嘴裡轉來轉去,尖尖的,暖暖的,嫩嫩的,有點癢,好像一種柔軟甜美的食物進了嘴裡,我嚐出滋味,不覺咬了一口,燕燕張眼看我一下,立即又閉上,叫:�
“啊啊,呆瓜咬我舌頭,痛痛。”�
我趕緊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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