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個:真正是一個珠寶!”
他的熱情都落了空。他的偽裝的愉快心情,剛剛表現出來就自動消失了。周圍的氣氛過於不利。在這種情況下堅持下去是沒有意義的。沒有人在聽他。
可是也沒有人明確地表示拒絕。也許他們要讓他一直講到天黑,所以他們不時漫不經心地對他的手錶望上一眼,偶然也回答他一兩句話,以阻止他離開。他還是馬上離開的好,舉行一次拒絕儀式到底是不必要的。
“如果您願意的話,”店主人終於說,“您可以到樓上去。她是不會買的,可是這樣也可以使她散散心。”
馬弟雅思以為那個文夫會陪他上樓,他早已打算提出一個藉口來溜走了,可是他馬上明白事實上不是那麼一回事,店主人是在詳細指點他怎樣走法才能找到老闆娘;據他說,他的妻子正在料理家務或者在廚房裡煮飯,這使人覺得奇怪,既是這樣,為什麼她還需要散散心。不管怎樣,馬弟雅思決定接受這個最後的嘗試,他希望離開這個板著面孔的巨人以後,能恢復他的說服人的才能。到目前為止,他不斷地有一種對著空虛說話的感覺——這種空虛是懷有最大的敵意的,他的話一說出來就被這空虛吞沒了。
他扣上小箱子,向裡屋走去。店主人沒有叫他走那道開在賣酒櫃臺後面的門,卻叫他走放彈球機那個角落的另一扇門。
推門進去以後,他發覺自己站在一個相當不清潔的穿堂裡,光線只從一個小玻璃門透進來,相當昏暗,因為小玻璃門通向裡院,而裡院本身也是又深又昏暗的。四周的牆以前是漆成一色的儲黃色,現在已經髒了,剝落了,損傷了,有些地方有了裂縫。地板和樓梯雖然明顯地有經常洗擦和踐踏的痕跡,但是卻蒙上了一層黑色的泥垢。屋角里堆著各種物品:裝著空瓶的木箱,大型的硬紙盒(紙皮已經隆起,形成波浪形狀),一架洗衣機,一些破爛的傢俱碎片。可以看得出,這些東西是按照一定的方法排列的,並不是陸陸續續亂七八糟堆在那裡的。此外,所有的東西也並不是髒得令人討厭,實際上一切都顯得十分平常,比較觸目的只是地板沒有打蠟(這其實也是很平常的),牆壁也需要重新漆過而已。至於這裡的一片靜寂,比起每一分鐘都侵襲著咖啡店大廳的那種半靜寂的緊張氣氛,那是好受得多,也合理得多了。
四
一條狹窄的走廊轉向右邊,大概是通到後門直達街道的。還有兩條樓梯,一樣地狹窄,叫人很難理解為什麼要有兩條,因為它們看起來不像是通到不同的耳房裡去的。
馬弟雅思想走第一條樓梯,就是他從大廳裡一走進來就出現在他面前的那條;在一定程度上,兩條樓梯都符合這個條件,可是又都不完全符合。他遲疑了幾秒鐘,終於選擇了離他較遠的那條,因為另一條顯然是凹進去的。他上了一層樓。就像店主人事先告訴他的那樣,他看見了兩扇門——其中一扇門是沒有把手的。
第二扇門沒有關上,僅僅虛掩著。他敲了敲門,不敢過分用力,他怕把門敲開,因為他覺得,只要輕輕一推,那門就會開的。
他等著。樓梯口上光線不夠,使他看不清楚這扇門是否也仿照木頭的紋理油漆的,或者那上面漆的是眼鏡,眼睛,鐵環,或是像捲成8字形繩子的那種螺旋狀。
他用他的粗大戒指再敲了一下。正如他所擔心的那樣,門自動地開了。他發覺這扇門也僅僅是通到另一個穿堂。他又等了一下,然後走了進去,因為他不知道該敲什麼地方了。現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三扇門。
當中的一扇門是敞開的。望進去,裡面並不像店主人所說的那樣是一間廚房,而是一間寬闊的臥房。這間臥房和馬弟雅思記憶中的某個地方很相像,這使馬弟雅思大為驚異,可是他又不能確切地說出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地方。臥房的中間是空蕩蕩的,使人一眼就看見地板上鋪著的黑白瓷磚:白色的八角瓷磚像盆子那麼大小,有四條邊由直線連線起來,使得中間有四組數目相等的黑色小方塊。這時候馬弟雅思想起了島上有一個老習慣:人們總是在最好的房間裡鋪瓷磚而不鋪地板——一般總是鋪在飯廳或者客廳裡,很少鋪在臥室裡。這間房間毫無疑問是間臥室:一張寬大而低矮的床佔據了房間的一個角落,床的長邊靠著牆,對著房門。床頭右邊有一張小桌垂直地貼著牆壁,桌上放著一盞檯燈。再過來是一扇閉著的門,然後是一張梳妝檯,臺上鑲著一面橢圓形的鏡子。床口有一塊羊皮地毯供下床時踏腳用。房間裡的這一角,只有這麼一些東西。如果要沿著右邊的牆壁再望遠一點,就得要把頭伸進房間才行。同樣,房間左邊的一半被半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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