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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卻也關閉著。二樓的兩個窗戶不偏不倚地在樓下兩個窗戶的上頭;樓上百葉窗雖然開著,但是玻璃窗卻關著,儘管明亮的陽光在扣擊著窗玻璃。大門上頭,在二樓的兩個窗戶之間,有一大片灰色的石塊,彷彿這裡應該有第三個窗戶似的;代替這個窗戶的,是凹進牆壁裡面的一個小小的壁龕,似乎是用來放雕像的,可是現在裡面卻什麼也沒有。
大門兩邊各長著一簇刺玫花,還帶綠色的刺玫花已經開始變成黃色。馬弟雅思把腳踏車靠在房子的牆邊上,就是在第一扇窗戶的關閉著的百葉窗下面,左邊那簇刺玫花的左邊。他一直走到大門口,手裡始終拿著那隻小箱子,為了免得事後追悔,他敲了敲門,其實他是知道沒有人會來開門的。
過了幾秒鐘,他又用他的那隻大圓戒指敲了敲。然後他後退一步,抬起頭來仰望二層樓的窗戶。屋子裡顯然沒有人。
他向院子深處的草料棚那邊望了望,迴轉身向他走進來的那條路上走過去三公尺,在人口處停下來,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這一次他一直走到菜園子的黃色外面。那道疏格子的園門也關著,而且用一根鐵鏈和一把掛鎖鎖著。
他又回到房子這邊來。右邊富戶大概是廚房的窗戶,他覺得那扇百葉窗似乎關得不牢,好像僅僅是放下來擋擋太陽似的。他走過去試著用手把窗扳開,可是並沒有成功:裡面的鉤子已經扣好了。
馬弟雅思除了往回走,沒有別的辦法。他走過去拿腳踏車,腳踏車靠在另一扇窗戶下面的牆上。他騎上車子,沿著原來的道路往回走,右手握著車把手,左手拿著小箱子——小箱子微微靠著車把手的左邊握柄。他剛踏到大道上,車子又發出了摩擦聲,這一次來得更響。在他前面一百公尺左右,一個拿著一隻糧食袋的農婦向他走過來。
他不得不再度下車,以便把鏈條推回到鍵輪的齒輪裡去。像剛才一樣,他的手指又給弄髒了。做完以後,他站直身子,這才發現即將和他交臂而過的那個滿臉皺紋的黃瞼農婦原來就是馬力克老太太。
老太太沒有馬上認出他。如果不是他先開口和她說話,她很可能望也不望他就走了過去,因為她很難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老太太道歉說,她之所以沒有認出他,是因為自從上次在城裡見過他以後,他的面貌變了,而且他今天的樣子顯得很疲乏——這是很正常的,因為他要比平時提早起床來乘船,而啟程前的那天晚上卻沒有提早睡覺,加上最近幾天他一直睡眠不足。
他們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馬弟雅思說,這兩年來他已經改變了職業:他現在推銷手錶。他很惋惜在農舍裡沒有見到任何人,因為他推銷的手錶價廉物美,一定會使羅拔和他的夫人中意。他們倆怎麼都不在家,而且孩子們也一個都不在?馬弟雅思希望他們全都身體健康。
是的,他們全都身體健康。老太太—一列舉他們不在家的理由——父親到鎮上去了,母親出了門要過半個月才回來,孩子們在學校裡還沒有放學,等等她又說,如果今天下午馬弟雅思再來一次,他就能見到羅拔,也能見到老瑟芬,這可憐的姑娘很需要一隻手錶來保證難時上班,免得總是遲到一刻鐘。
馬弟雅思一定是隻差一點時間就錯過了父親和那三個最小的孩子,他們通常總是十二點半就到家了。他們走的是一條捷徑,超過草原直達花園,從屋子後面進來。她又說,也許他們現在已經到家了;可是她沒有邀請馬弟雅思跟她回去,馬弟雅思也不敢自己提出建議,因為目前正是吃午飯的時候,他怕打擾人家吃飯。她只要求看一看手錶,馬弟雅思不得不在路邊把小箱子放下來,把手錶拿給她看。旁邊的路面上躺著一隻宏蛤模的乾癟的屍體。
老太太急著要回家,沒有花多少時間就作出了決定。她想趁她的孫子——在麵包店當學徒的那個——十七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他一件漂亮的禮物。她買了一隻一百五十五克朗的手錶(包括一條金屬錶鏈),她說,送給一個孩子這樣就夠了。旅行推銷員向她保證說,她選中這隻表不會後悔的,可是老太太對他詳細介紹手錶的質量並不感到興趣,她打斷了他的說明和保證,付了錢,道了謝,祝馬弟雅思好運道,就匆匆忙忙轉身走了。旅行推銷員是習慣在人家屋裡做買賣的,在路邊做買賣他沒法子把手錶包裝得好,老太太不知道應該把手錶擱在哪裡,只好戴在手上——可是沒有把指標投準,雖然發條已經上過了。
馬弟雅思蹲在小箱子前面,把硬紙板、說明書和黑布面的備忘錄—一放好,蓋好箱蓋,關上釦子。現在他可以在更近的距離仔細觀察路上白色泥塵中的那個灰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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