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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和孩子們的最近情況。他想來想去想不出為什麼在一家人通常團聚吃飯的時間,一個人都不在家,這可能意味著什麼。對於這種不可理解的靜寂,他能不擔心嗎?
他豎起耳朵聽,聽見的只是靜寂。可能打破這種靜寂的呼吸,也主動停止了。一點也聽不見裡面有任何聲音。沒有人說話。沒有什麼移動。一切都是靜寂。馬弟雅思向關著的門更俯下一點身子。
他用粗大的戒指重新敲了敲木板門,門上發出深沉的響聲,像只空箱子一樣;可是他早已知道這個舉動是沒有用的:陽光這麼好,裡面如果有人,門早該開著,甚至窗戶也是開著的。他抬頭仰望二樓的窗戶,也看不出任何有人的跡象——例如開了百葉窗、放下了窗簾、窗上的人影突然消失,等等;更沒有在洞開的窗戶裡留下任何痕跡可以使人猜測剛才曾有人靠在窗上,現在人不見了,或者剛才突然出現的那個人現在又要倚在視窗上了。
他把腳踏車靠牆放著,遲遲疑疑地在院子裡的泥地上走了幾步。他一直走到廚房的窗戶旁邊,想從窗玻璃上望進去;可是裡面太昏暗,什麼也看不清楚。他轉過身,向進來的那條路走回去,走了二三公尺又停下來,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向樓下的大門和關閉著的百葉窗再望一眼,然後一直走到花園的籬笆那裡。花園的疏格子門也是拄著的。
他再回到房屋那邊,走到大概是廚房的窗戶前面,查明瞭木百葉窗的確是嚴嚴地掛著的,並不僅僅是放了下來。這樣,要想瞧瞧屋子裡面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他走過去取腳踏車。除了離開以外,他沒有別的事情好做了。
他感到非常失望。他本來希望在這兒能受到稱心如意的接待的。一路上他已經為能夠訪問童年的好友而感到高興,絕沒有想到他們會不在家。
從今天早上起一從昨天晚上起——他已經為能夠訪問童年的好友而感到高興,他想,他們看見他騎著腳踏車到來,一定很驚奇,因為他從來沒有回過故鄉。不過他有過好幾次機會見過羅拔·馬力克的四個兒子,因為他們經常到城裡他們叔父家裡休假幾天,而他的住所離他們叔父家只有幾步遠。自從上次見過他們以後,他們一定已經長大了,他很可能認不出他們,他當然沒法不叫他們的父母發覺這一點。他們也許會留他吃午飯,這當然比單獨一個人吃兩塊夾心麵包好得多了;他的夾心麵包放在短襖的左邊口袋裡,準備當點心吃的,現在被熱辣辣的太陽曬得變糊了。
天氣的確熱不可耐。道路越來越陡了,逼使他減低了速度。他兩次停下來訪問路邊兩家孤零零的房屋。一發覺他們不想買手錶,他就幾乎馬上走出來。他到達通向磨坊的叉路口時,繼續一直朝前走,因為他所獲得的情報告訴他:這些人是不可能買哪怕是最便宜的手錶的;在這種情形下,根本不必去訪問他們,他已經浪費過不少時間了。
再走遠一點,他看見一所離路邊較遠的小屋,坐落在一條年久失修的小徑盡頭。這屋子的簡陋外表使他不想去訪問。他看了看手錶:正午已經過了。
現在路面不陡了,腳踏車比較容易踏了。不久他就到了二公里外的叉路口。他看見白色的路碑上新漆著:抽此往黑巖燈塔——一公里六。”島上所有的居民都管這燈塔叫“大燈塔”。再踏五十公尺,他就離開了大路,向左邊轉入那條直通馬力克農舍的岔道。
周圍的景色有了明顯的改變:道路兩邊都有一道斜坡,坡面幾乎連綿不斷地生長著濃密的荊棘叢,每隔一段路就有一株松樹在荊棘叢背後長出來,順著最主要的風向往東南方傾斜(換句話說,道路左邊的樹向荊棘叢傾斜,道路右邊的樹揹著荊棘叢向外傾斜)。
為著早點到達有希望做成生意的目的地,馬弟雅思開始踏得更快一點。腳踏車的鏈條開始發出一種難聽的聲音——彷彿旁邊有什麼磨擦著後軸的齒輪。他踏上斜坡以後,變速器已經有些異樣,可是他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軋軋聲也逐步減弱——否則就是他沒有繼續注意這聲音。現在這聲音反而很快地加強,使得他只好下了車。他把小箱子放在路上,蹲下來一邊用手轉動踏板,一邊檢查轉動的情況。檢查結果,他認為只要對鏈輪稍加壓力就行了,可是在用手弄鏈輪的時候,他碰到了鏈條,手指上沾染了油汙,他不得不在坑邊的草上好歹把手措乾淨。他重新騎上車子。那種可疑的響聲差不多完全消失了。
他一走進農舍前面的泥地院子(這片泥地其實只是他走來的那條大路的盡頭),就看見樓下兩個窗戶的木板窗葉都放了下來。兩個窗戶之間的大門,他原來以為是敞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