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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格子外袍,內裡是一件白色長衫。面目清俊,黑如點漆的眸平靜似水。彷彿再大的風沙也不能讓這人沾染片塵。
謙謙君子,溫良如玉。追命的腦海中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又立刻詫異自己怎麼會用這些詞來形容這個毀城滅寨、殺伐決斷只在片刻間的人。
“這位兄臺有什麼事嗎?”青年開口,聲音如泉水潤人心脾,又如井水寧靜無波。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的傷好了嗎?我二師兄呢?”追命一串問題連珠炮似的飛快出口,這才發覺不對,又補了一句:“你叫我兄臺?你不認得我嗎?”
青年輕挑唇角微笑道:“這位兄臺怕是認錯人了,在下與兄臺素昧平生,也不認識你的二師兄。”
追命一怔,“難道顧惜朝重傷失憶了?還是他再玩什麼詭計?”瞬間又是十七八個念頭轉過。追命雖只見過顧惜朝兩面,卻印象極深,加之他身為捕快,更善記人容貌,很少會認錯人。追命又仔細看看眼前這人,是顧惜朝不錯,可又分明有哪裡不一樣了。
“你的頭髮怎麼弄直了?”追命好不容易發現了一點能說出來的現在的顧惜朝與過去的顧惜朝的不同。
那人被他問地一愣,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兄臺見過和我長相一樣的捲髮人?”語氣中有不加掩飾的焦急和欣喜。
追命又是一怔,心想難道天底下還有和顧惜朝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可如果不是這樣,怎麼解釋本還應纏綿病榻的顧惜朝和他以一樣的速度到了這裡?
那青年見追命疑慮重重,解釋道:“我在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還請這位兄臺幫忙。”
追命尋思從未聽說顧惜朝有兄弟,這人會不會是易容成顧惜朝的樣子,假冒他的兄弟去找他報仇。轉念又想就算再精妙的易容術也不可能把兩個人變得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般。再說顧惜朝仇家太多,這樣做豈不是太冒險了。遲疑道:“請問你的弟弟叫什麼?”
那青年聞言竟漲紅了臉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追命聞言詫異之餘又覺得有趣,剛想問你這樣如何找兄弟。那青年又道:“他出生時家裡適逢大劫,他還在襁褓中便已沒了下落。”語氣低落而黯然,清亮的雙眸也暗淡下來。
追命心裡一揪,未及深思話已脫口而出:“我帶你去找顧惜朝。”
兩人都是一怔,追命暗責自己尚未弄清對方的真實身份怎麼就輕易許諾。
那青年詫異道:“你說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是顧惜朝?”
追命點頭道:“對,就是顧惜朝。”
青年斂目不語。追命本還懷疑這青年是否真的在找兄弟,但此刻見他神色變幻,陰晴不定,反倒信了八分。畢竟一旦認了這樣一個弟弟以後可能就會有數不清的麻煩。
“天下長的想像的人也是有的。顧惜朝出身青樓,並沒有什麼兄弟。他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追命對這青年有些好感,認為他不想或不敢認顧惜朝都情有可原,便開口替他打圓場。
青年忽地抬眼,銳利的目光直盯著追命,一字一句道:“如果顧惜朝真是我弟弟,那麼不管他做過什麼,他都還是我弟弟。”
追命頓覺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悔失語,耳根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青年卻又柔和了語氣,笑道:“多謝兄臺告訴我這些,還不知道兄臺貴姓?”
追命這才解了尷尬,笑道:“在下崔略商。”
青年笑道:“原來是追三爺,久仰,在下厲南星。南方的南,天上星星的星。”溫和的笑容暖如朝陽。
追命笑道:“好名字。”
厲南星道:“崔兄想必有公務在身,不如告訴我顧惜朝現在何處,我自己去找他即可。”
追命心想此事太過匪疑所思,如果讓厲南星自己去找顧惜朝,還不知要生出多少事來,更兼他心底始終有些疑慮,擔心顧惜朝和鐵手的安全,便笑道:“我這是趁空溜出來,準備去探親呢,沒什麼公務。這離汴京不遠,顧惜朝住的地方不太好找,我帶你去了再走也是一樣的。”
厲南星笑道:“那再好不過,有勞崔兄了。”
第二章 血濃於水
二人結伴而行,一路上多是追命說些辦案時的奇聞趣事,厲南星只是溫和地笑著,偶爾加一兩句評論,卻很少提及自己過去的經歷。但二人都不曾覺得尷尬,反而一個說的暢快,一個聽的盡興,第二天傍晚就到了汴京城外。
追命帶著厲南星兜兜轉轉,待到了顧惜朝、鐵手二人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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