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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怎麼站在這裡,快些進屋吧。”玉墜走近了,顧惜朝收回目光,對巳一道士道:“道長,我先進去了。”
巳一道士點頭道:“顧施主請便。”
戚少商看著顧惜朝的背影眸光深深,大而明亮的眼睛難辨喜怒,巳一道士輕聲道:“既放不下,又何苦出言相傷。”
戚少商一怔,低喃道,“拿不起,放不下;殺不了,放不得;愛不能,恨不成。”
追命聞言心中大震,他知道戚少商和顧惜朝的關係不同尋常,卻不想竟是存了愛意。兩個男子,還是兩個有著血海深仇的人。追命復又無聲地笑了起來,這等驚世駭俗之事,只怕也只有這樣的兩個人才能做得出吧。
追命微笑道:“道長,我們先走吧。讓戚少商自己涼快涼快。”
巳一道士點頭答應,和追命一起走遠了。
白文瑄到後院時,看到的就是戚少商一人獨立在枯樹之下,仰首望天的剪影,一身素白白的刺眼,讓從不知愁為何物的她升出前所未有的寂寥蒼涼之感。在她的印象裡,戚少商該是那個一雙眼可以盛下滿天星光,一個笑容可以融了冰凍霜雪,一顆心可以納下四海百川的人。何以現在這般落拓蒼茫。她忽然想起昨日聽到的傳聞,說貢品被劫一案是顧惜朝所為,難道這個傳言竟是真的?
“戚大哥。”白文瑄走到戚少商身後,輕聲喚他。
戚少商一驚,轉過身來,白文瑄走的如此之近,他竟然毫無查覺,不由得心中苦笑。
“崔大哥讓我來叫你,快開始了。”
戚少商進去時,堂內已經坐滿了人。戚少商走到追命身邊坐下,追命低聲道:“看那邊。”
戚少商順著追命的目光看去,只見林子昂和白嘯天、白文牧、白文瑤、白文瑄坐在一起,低聲說話,神情愉悅。
“白家怎麼會和魔教的人有來往?”追命說著又瞥了眼一旁的蔡絛道:“反倒是蔡絛好像不認識林子昂似的。蔡家的人真是一樣的老奸巨猾。”
戚少商問道:“白家是不是不知道林子昂是魔教的金壇主?”
追命點頭道:“有可能,魔教有不少產業,魔教上層的人都慣於用商賈的身份來掩飾自己。”
戚少商思索片刻道:“這麼說歸雲莊的陳念嬌可能也是魔教的人了?”
追命道:“現在看來,極有可能。”
堂裡忽然安靜下來,巳一道士已走了進來。
“人生天地之間,乃與天地一體也、天地、自然之物也;人生,亦自然之物;人人有幼、少、壯、老之變化,猶如天地有春、夏、秋、冬之交替,有何悲乎?生於自然、死於自然,任其自然,則本性不亂;不任自然,奔忙於仁義之間,則本性羈伴。功名存於心,創焦慮之情生;利慾留於心,創煩惱之情增。”
“人生於世,有情有智。有情,故人論和諧而相溫相暖;有智,故明理通達而理事不亂,情者,智之附也,智者,情之主也。以情通智,則人昏庸而事易顛倒;以智統情,則人聰慧而事合度。”
戚少商時而聽著,時而出神,目光下意識去尋顧惜朝。顧惜朝靜坐在前排最左邊,戚少商只能看到他側臉俊挺瘦削的輪廓,清冷寂靜。戚少商有些恍惚,他想起了旗亭酒肆,想起了連雲寨、雷家莊、魚池子、金鸞殿,想起了那個苦等了他五年,陪他一路千里逃亡卻終於嫁作他人婦的奇女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愛不知何終,繾綣散盡。
他想起了萬里黃沙,烈烈大旗;想起了戰場拼殺,兄弟暢飲。今日一心保衛疆土,護黎民百姓,再過百年千年後,他和他曾一心捍衛的東西是不是都變成了一粒浮塵,或是根本就再無半點痕跡?
戚少商兀自出神,忽覺頭腦有些昏沉,猛然一驚,久在生死間摸爬滾打已經讓他有了超乎常人的警覺。戚少商運起真氣,發現幾個要穴處氣息已然阻滯。
“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堂內開始有人倒地,頓時驚呼聲四起,站起來的人沒走兩步便相繼倒下。
不出片刻,堂裡就只有內力深厚的幾人還坐在原地。噼噼啪啪的聲音傳來,煙霧開始從窗縫、門縫中滲進堂內。
戚少商閉目急急運功逼毒,查覺到有人向他走來,凝神戒備。
“是我。”
顧惜朝?戚少商一驚,他沒中毒嗎?
“我沒中毒,但不是我乾的,信我就讓我幫你。”
信?他可還能相信顧惜朝?戚少商沒有時間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顧惜朝已經坐在他身後出掌抵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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