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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所以我沒有同他們一起去。
離開日本使館後,我和美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一起到三牌樓詹金(Jenkin)先生家。儘管他的房子有美國國旗和日本使館的告示,以及致東京特別電報的保護,但仍然被徹底洗劫。在車庫裡,我們看到了他信任的傭人的屍體。在這以前,他拒絕離開主人的房子到大使館躲避。
你們曾在南京住過的人永遠也想像不出面前的街道是什麼樣子,那是我所看到的最悲慘的景象。公共汽車、小汽車翻倒在街上,東一具、西一具地躺著臉已發黑的屍體,到處都是被丟棄的軍服,所有的房子和商店不是被洗劫一空就是被燒燬。安全區內的街上擠滿了人,而在區外,除了日本兵,看不到其他人。
不管懸掛哪國國旗,只要沒有外國人在場,任何小汽車停在街上都是不安全的,於是,我們把使館的汽車開回使館。我同大王、老邵一起走回學校(我不願獨自一人行走)。這時,一名神情黯傷的男子走了過來,問我們能否幫助他。他27歲的妻子剛剛從金陵女子文理學院回家,就碰上了3個日本兵來到他家,這3個日本兵逼迫他離開,而現在他的妻子還在日本兵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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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記1937(三)(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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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校園裡一定有6000或7000(也許是9000~10000)名難民。由我們這幾個人管理,簡直累壞了。我們不知道在高度緊張下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現在大火映紅了東北部、東部和南部的天空。每晚大火都把天空照得通亮,白天濃煙滾滾,這表明日本人的搶劫和破壞還在繼續著。戰爭的結果是死亡和淒涼。
我們與世隔絕,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也發不出去信件或訊息。今晚,我到前門去視察時,守門人說,現在度日如年,生活已沒有什麼意義。這是實話。悲哀的是,我們看不到未來。這個曾經充滿活力和希望的首都,現在幾乎是一個空殼,可憐與令人心碎。
還沒能把我幾天前寫好的電報發出去。
12月22日,星期三今晨響起了劇烈的機關槍和步槍聲。這是演習還是更多的無辜者被打死?我突然感到沒有力氣了,這些天的緊張與悲傷使我精力耗盡。除了早上與日本使館警官會晤,下午與福田先生會晤,晚上與我們衛兵的負責人會晤外,今天我什麼也沒幹。白天儘可能多休息。有瑪麗·特威納姆和“大王”在這兒幫忙,真是上帝的恩賜。程夫人的許多意見都非常明智、有價值,但她也是疲勞至極。
今天,我們沒有向難民們提供米飯,原因僅僅是管理問題。我們重新安排了供應的辦法,在真正窮得買不起食物的人身上縫了個紅標記,以後他們將首先得到食物。我們還準備了票給當天沒有領到米的人——每次還沒發遍,米就沒有了,下次分發時將首先照顧到這些人。我不敢估計現在我們有多少難民,有人認為大約1萬人。科學樓只開放了兩個房間,一個大廳和一個閣樓,裡面就住了1000人,因此,在藝術樓裡一定有1200人,他們說,僅僅閣樓裡面就住了1000人。在水泥路上,夜裡一共有1000人。今晚,菲奇先生過來問我們,是否願意開放匯文樓,我們說當然願意。
下午,美國教會團的歐內斯特·福斯特(EarnestH。Forster)先生來了,他講述了一個悲慘的故事:日本使館想把電廠修好,以便恢復供電。於是,拉貝先生找了50名僱員,把他們帶到電廠。今天下午,他們中的43人被日本兵槍殺了,理由是他們過去是政府僱員。福斯特還想知道,我們星期天能否在這裡舉行英語聖誕禮拜。瑪麗和我認為,把所有的外國人聚在一起是不明智的,這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現在,日本方面每晚都派25名憲兵到我們這裡來。他們第一晚來時就發生了幾起不愉快的事件。昨晚一切正常、平靜。今晚,我們策略地建議採取昨晚的辦法,即讓他們守衛在外面,裡面由我們來守衛。人們說,城裡的情況稍許好了一些,當然火是少了些,不過還是有。我們與外界仍沒有聯絡。
12月23日,星期四離聖誕節只有兩天了。今天的情況與以往這時的校園生活是多麼的不同啊!那時一切都很繁忙:節前的準備、美好的期待和歡樂,而現在擁有的只是恐懼和悲哀,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校園今天和昨天還算平安。昨天來了三批日本兵,今天只來了一批。過去的兩個晚上也還平靜。衛兵一天一換,每次新的來時,王先生和我都盡一切努力解釋,要他們守衛在校門外,而我們守在裡面。今天下午2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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