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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絲音節。
我不由得頓了頓,帶著幾分遲疑,說:“三叔你是不是不、不舒服?要不,讓景叔”
手心,傳來涼意。
握得很輕,就像是安撫一樣。
跟上一世一樣,在他面前,我總會有片刻失神。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任三爺拉攏人的功夫的確很強,要不是上一世看得太多讓他笑著賣了還給他數錢的例子,我還真當他任三爺是表裡如一的謙謙君子。
良久。
“祺、日”
他的聲音,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但是,每一次聽得時候,總會有那麼一點心驚。就算後來,他能輕易把人一招擱倒的時候,他的喉間,還是戴著那銀色的儀器,僅僅靠著細微的振動,發出聲音。
“三、叔、沒、事。”
我點了點頭。他的手指,穿插在我的五指間,比女生的還柔滑。說來,他的手,就和他的五官一樣,集聚了任家幾代所有的優點,漂亮白皙,直至透亮。
我記得,那十指不只能有來彈琴,甩骰子,最厲害的功夫我在心底自嘲一聲。
“三叔,”我低喚了一聲,說:“你知道的,我要說什麼,那班孩子”
握住我的手,慢慢地收緊了一些。我給他整理思緒的時間,停頓片刻,接著說:“他們還小,還不知道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也看到了,我其實沒有你們想象的嚴重,這、這些事,以後總也要遇到的”
“不、會、的。”
這三個字,說得有些重。
他的手,緊緊搓磨我的掌心。另一隻手,覆上我的臉頰,撩開我前面的劉海。
“祺、日”耳邊,是他的氣息。“不、會——以、後、都、不、會。”
我輕嘆一聲,說:“三叔,你放了他們吧。”
“他們也還年輕,如果這一次判得重了,以後就真的沒有什麼前途了。還有”
“三叔,我想你也知道的,杜亦捷是、是我朋友。我、我不想他有什麼事”
“這次,是誤會,也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主動回握他的手,輕輕說:“三叔,我會聽話,之後我的事就照老夫人以前的安排,這一次就放過他們,好麼?”
前所未有的靜謐。
後來,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我知道他答應了。
任三爺有一個習慣,當他同意某件事的時候,不會明白地說出來。對於別人,他會用眼神示意,或是一個讓人安靜的手勢。
任三爺喜靜,要和他談判,除了要握有籌碼,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感到煩。
我看過很多次,他坐在任老太從前的位置,一個簡單的手勢,就能讓吵鬧不止的股東們安靜乖巧地閉上嘴巴。
或許,這就是一個人的氣勢。
任老太有、任三爺有,興許我爸這個前第一繼承人也有,不過到了我,只能看著股東們慢慢地把任氏瓜分,一點不剩。
又跑題了。
我和他之間,也有很簡單的互動。
他的手,緩緩撫過我的脖子。
輕輕地在我耳邊嘆息,就像是容忍孩子的任性,抒發一點無奈,或許還帶著一絲寵溺。
我笑了笑。
任家人,其實演技都挺不錯。
番外一
重生之沉雲奪日
拘留室給人的感覺還不太壞。
裡頭唯一的一張椅子被踢至一邊,或者說,除了睡的地方,四處一片凌亂,還有打鬥過的痕跡。杜亦捷曲腿坐在門邊,雙手手背都磨破了皮,血跡斑斑。身上還穿著校服,就是皺得不成形,還佔了血漬。
不過,不是他的。
他是替韓爺做事的,也不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坐一坐,往往都是形式上地待上兩三天,過不久警司長就會讓人把他放出來。說起來,這一回還是待得最久的一次,卻也是杜亦捷最不安分的一次。
原來這拘留室還有和杜亦捷一起給抓進來的幾個闖禍的少年仔,原來還好好的幾個人,隔天監管來巡的時候,全都送進了醫院。監管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伯,對杜亦捷還挺有印象,後來和同僚說起這事兒,拍桌撓頭,“那金髮仔是發了什麼瘋,一個晚上能把那幾個孩子打成這樣,以前進來時都好好的,唉,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想什麼!”
警局裡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這杜亦捷後邊有個靠山,也沒真的為難他,只等上頭的長官說把他放了。結果卻很出乎預料,這回不只杜亦捷,那幾個不成氣候的小阿飛也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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