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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也不看他出了府院,許久後餘長卿才獨自出來,不即不離地跟在他身後,開口道:“孟哲。”
遊孟哲邊走邊踢小石頭,看著腳下大大小小的水窪,水窪中倒映著夜空繁星。江州已從雨夜中逐漸醒來。
青石板路上溼潤的黎明如霧般捲去,溫柔地籠罩了全城,沿街大大小小的晨鋪已逐漸開張。
“大哥不知道你碰上什麼煩心事。”餘長卿道:“但孟哲,且聽大哥一言,人活著總有大起大落的時候。”
遊孟哲站在街口,轉過身,嘆了口氣。
餘長卿笑了笑,說:“大哥碰上你那會,是一生中最慘的時候了,所謂否極泰來,大抵如此。咱們都是一樣,這邊的路走不通,還有那邊的路在等你。”
遊孟哲抬眼看著餘長卿。
餘長卿又笑道:“那時回京師時覺得真是無趣,總不住提醒自己,還有你這個小兄弟會上京來找我,想著想著,還多少有點盼頭,有個等的人,你不也是一樣麼?這個人走了,總有那個人會來。大哥不知你和你爹出了什麼事,但他走了,還有別的人在等著你,喏,你看。”
遊孟哲忽地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時,聽到腳步聲漸緩,宇文弘跑得有點氣喘,在長街中央停下。
天邊露出魚肚白,朝暉沿著溼漉漉的青石板路照過來,反射著破曉前的金光。
宇文弘還不敢開口,遠遠地看著遊孟哲,孤獨地在那站著,想了一會,下意識地找地方躲,彷彿又回到了當影衛的時候。
“你說得對。”遊孟哲認真道:“餘大哥,我走了。”
餘長卿笑了笑,說:“好好活你自己的,孟哲。”
遊孟哲點了點頭,上前牽著宇文弘的手,一大一小沿著長街離去。
33、角木蛟
早飯攤上:
“你好歹說點什麼罷。”遊孟哲道。
宇文弘一手拿著一支筷子,說:“你讓我別說話。”
遊孟哲道:“現在可以說了。”
宇文弘想了想,說:“滄海閣裡有一種泉水,能滴血認親。”
遊孟哲:“真的?!”
宇文弘點了點頭,說:“嗯,拿點他們的血,再加點你自己的血滴在水裡,就知道誰是你爹了。”
遊孟哲鬆了口氣道:“那好辦了,咱們回去討點那水來,再挨個試試。”
宇文弘說:“萬一趙飛鴻才是你爹,張遠山不是呢?他不就更難過了?”
遊孟哲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宇文弘道:“萬一兩個都不是,你親爹是教主呢?”
遊孟哲慘叫道:“我爹是誰,我自己總得弄清楚罷!”
宇文弘點頭,遊孟哲又想到遊孤天,萬一遊孤天真是他爹,那可真是受不了,有這麼個爹還不如不要。
“我不想回去了。”遊孟哲忽然就十分疲憊,把結賬的銅錢一扔,瞥宇文弘,心想他多半也沒什麼主見,一向都是跟著自己。
然而天大地大,不知何方才是歸宿,回張遠山那裡麼?遊孟哲半點不想去,張遠山對不起他娘,也對不起他,本來在京師住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卻因為和趙飛鴻的結拜關係,從來不說。
而趙飛鴻來了江州以後,夜裡冒雨出去的那會,顯然是見過他了。
遊孟哲心裡浮現出趙飛鴻前去尋找張遠山的場景,不住猜想當時是怎麼個情況,張遠山終於忍不住坦白相告了麼?趙飛鴻又是怎麼質問他的,最後心灰意冷,回到客棧來睡下。
直到趙飛鴻阻止自己去見張遠山,那會兒他又是帶著怎樣的心情?
看來這對把兄弟也好不到哪兒去,遊孟哲有點麻木地心想。
“我帶你去玩罷。”宇文弘忽然說。
遊孟哲還是頭一次聽到宇文弘這麼說,從前都是遊孟哲說去哪兒,就動身走了,宇文弘一定會跟著,幾乎從來沒自己的主見,做什麼都行。
居然會主動提議帶自己去玩,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去哪兒?”遊孟哲說。
宇文弘說:“我只知道東海還成,從前剛出滄海閣,在那裡待過一會。”
遊孟哲道:“成,就去東海罷,以後你說了算,我跟著你。”
遊孟哲收了包裹動身,給張遠山寫了封信,遞給城門守衛讓他轉交,兩人先出寒江,在江邊坐著看五顏六色的龍舟試水。
天晴萬里,空明似洗,沿江搭起裡許長的高臺。遊孟哲走走停停見天氣好,提議道:“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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