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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由這樣一個如此年輕的姑娘拉出來的,而且是在這個“紅色恐怖”的年月!琴音漸歇漸消,終於歸於岑寂。
“這可是違禁的,姑娘。”那姑娘回過頭來,卻沒有絲毫的畏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閃動著,“你是誰?”她的聲音清脆動聽如黃鶯兒在唱歌,“你又懂得什麼,這是什麼曲子?”她的話裡還帶著些許輕蔑和嘲諷。
“莫扎特的《E大調慢板》,沒錯吧。你拉得很好,是誰教你的?”我故意裝作倚老賣老的樣子看著她,這姑娘我以前沒見過,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
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在我們這間普通不過的中學,能聽得出這種高雅的小提琴曲是不多見的。
“你會拉麼?我是媽媽教的。”
“我也是媽媽教的,咱們不會是同一個媽生的吧?”
我取笑著從她手上接過小提琴,可能是我那種正規的拉琴姿勢鎮住了她,她沒有理會我的輕薄,聽到我那熱情奔放的曲子,她驚叫道:“薩拉薩蒂的《流浪者之歌》,你不是這兒的學生。”
“我是,今年高二。我叫李思永,你呢?”我一邊把小提琴還給她,一邊用眼睛強姦著她的天真麗色。
“我叫曾麗媛,真沒想到”我知道她是驚奇,一個窮鄉僻野的中學竟有如許高人存在。我微微一笑,走出門去,清爽的風吹入我敞開的衣襟,竟有些許寒意,卻不曾留意到身後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痴痴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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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晚回來,菜都涼了,我去熱一熱吧。”母親一向都是等我回家一起吃的。
“媽,我去熱吧。”我和母親搶著做,母親這幾年過得不容易,我深知母親內心的痛楚,每每在暗夜裡偷偷地哭泣,第二天面對兒子卻又是滿臉的笑容。
母親微微一笑,“你還是乖乖的坐著等吧,別越幫越忙。”雖然我於廚藝也頗有心得,但在母親面前毫無資格可言。
母親微笑的樣子象天使,我怔怔的望著她窈窕的身影,忙碌中的母親另有一種美,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天然的風情繚繞。我用力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對自己慈愛的母親也起了邪念,真是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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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全中國的人好似都瘋了一般,沒有人對這場革命運動有任何疑問,作為一個當事人,我身臨其境的經歷了一場讓我徹底脫胎換骨的打倒“牛鬼蛇神”
的運動。
“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的口號聲響徹整個廣場,與其說是這廣場,不如說是廢墟。
學校的黨委書記和校長等大大小小几十個“牛鬼蛇神”被帶到了這裡受刑。
清一色的橡膠皮鞭毫不留情的打在這些昔日為人師表的老師們身上,沒有叫喊,只有呻吟,因為任何一聲叫喊都會招致加倍的懲罰。有的人口吐鮮血,有的人暈倒在地。
我看到了,看到了我最摯愛的英語老師方文玲,雙手被縛在身後跪著捱打。
她實在支援不住了,身體向前一撲,被剃成陰陽頭的腦袋撞在一塊斷牆上,發出了可怕的響聲。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渾身顫抖,一種不可名狀的痛苦襲上心頭。
這打人的慘景時時在我以後的歲月裡晃動著,也許就是從那時起,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並深深的影響著我今後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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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堆放體育運動器材的倉庫被分割成了好幾間,我知道那些女“牛鬼蛇神”關在右邊。白天我就觀察好地形了,在月色輝映下,我卻看不見她,不可能的,我白天看到她被關在這裡的。
轉頭一看,離此五十米外的一間小屋裡透出光亮,微有人聲。我悄步跑到小屋旁,順著小孔往裡望去,方老師全身赤裸,兩隻手被懸綁在屋樑,醒目的陰陽頭下垂著,顯是已經不省人事。
“他媽的,這反革命裝死,潑醒她!”隨著一聲叫喊,一盆涼水澆在了她的頭上,她呻吟著睜開疲憊無神的眼睛,空洞的望著這些人,把頭又垂了下去。
一個身著紅衛兵服裝的矮個子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淫穢的在她下垂的乳房上用力揉捏著,這小子我認得,叫侯勇,一向是學校的刺子頭,不愛學習,整日裡尋釁滋事,要不是這場運動早就被開除了。
“方文玲,你這個反黨分子,還不低頭認罪,老實交待你還有什麼同夥。”
侯勇故意用手劃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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