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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薩爾一見這架勢就哽咽了,他家塔塔本來就快不行了哪裡還經得起一次難產啊?該死老天不是欺人太甚麼?這些所謂慈悲為懷的神邸分明就是萬惡之源,你說芸芸眾生咋就是參不透呢?
被三個胎兒強行透過的穴口早就破碎不堪,被泡得發白的邊緣碎肉連連,即使浸在止血功能顯著的溫泉裡仍是綿綿不斷地湧著紅色。如果不是這口寶泉吊著命孕夫在分娩之時就已魂歸西天。豹君心如刀割,悔得要命,早知如此,他寧願一輩子沒有小孩,就兩個人簡單而和諧地心心相映。
他只要他的塔塔,不管他們是否能永遠在一起,只要他的塔塔一直好好的,就是幸福的極致。
但是人,總是那麼貪心,想從愛人那索取更多的東西來組成一個強大而完美的世界,似乎這樣幸福就不會輕易散去,會在兩人之間迴旋到底。
所幸陷入深度昏迷的塔克斯感覺不到痛楚,那痛苦強烈得簡直可以媲美整個地獄。
雖然他的神經系統處於封閉狀態,但到達極限快要崩潰的身體卻下意識地抽筋和扭曲。
面板慘白得像要化作灰燼,一觸就滅。以至於上面那些青色血管看上去就如裸露的藤蔓,分外恐怖地纏繞在男人的筋骨上,秀著它的猙獰。
到最後孕夫竟然休克,半啟的眼縫滿是白色,由於撕扯得太厲害而失去彈性的穴口如一張口袋奄奄一息地墜下股間,那勉強伸出一隻人手一隻獸腿的胎兒也損得不輕,在深處受著嚴重的窒息,恐怕就是生出來也會有部分意識障礙。
卡薩爾急得在水下團團轉,用嘴不停給孕夫渡氣,還給他按摩穴道、活動僵硬的四肢,促進血液迴圈,但治標不治本,母子存活的希望仍是漸去漸遠。
塔塔,堅持住啊,你一定要堅持住。卡薩爾摸著胸口,拼命地禱告著。如今在生死線上掙扎的可是他的全部,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他活著也沒了意義。那三個已經出生的孩子也只有自生自滅的份,沒了愛人他哪還有心思去養活他們?
一點一點地將卡在內裡的胎兒挽出來,實在不行只能硬來就算導致幼兒骨折也沒辦法,掌心全是小豹子的絨毛,和黏黏的黃紅色不明物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偏偏孩子的頭部又被衰敗而萎縮的內壁卡死,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有什麼比功虧一簣還要殘忍的?
無奈苦思冥想始終無一良策,手中又沒利器卡薩爾只好以尖牙切割著穴口,好獲得更大的空間來解決胎兒被卡住這個棘手的問題。而塔克斯的血幾乎流盡,被咬開了一個缺口的密所也只剩鹹鹹的味道而已。如今卡薩爾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痛不欲生,就算小東西終於給弄了出來他也沒半分喜悅。
付出的代價太大太大,可以說得不償失,這樣巨大的損耗即使塔克斯活了下來也難以療補。說不定還會成為廢人,不知那個驕傲的男人能否接受這樣殘忍的事實,就算他加倍對他好也不見得能夠彌補這場災難似的生育所留給他的陰影。
他害怕,他從沒這麼害怕過。太愛他,從沒如此深愛過。這樣擔驚受怕、愧疚不已的心情就是連患得患失也是無法形容的。畢竟他卡薩爾只有這麼多,被命運搶去一點便一無所有了。他痛恨亦感謝這遲來的醒悟,正如他迷戀且悲慼與塔塔的結合。
將男人撈出水面,在軟墊上放平,他低下頭在他蒼白到透明的臉上輕輕地吻著。抬頭看了一眼搖籃裡一字排開的新生兒,他的心彷彿顛簸在懸崖峭壁上一樣的顫抖。多麼不容易啊多麼不容易,他差點就失去他了,沒了愛人的天地間是一片慘不忍睹的灰色。所以,他拼命勒住希望的咽喉,任何一縷曙光都緊緊地摟在懷中。
也許是感到他魂不捨間翻雲覆雨般的悸動,塔克斯抖了一下居然慢慢轉醒。儘管他眼裡的光芒是那麼微弱,就像黎明時的星辰快要淡去影蹤,還有那睫毛惹人憐愛地微顫輕拂,龜裂的嘴唇似有千言萬語但始終虛弱至極地緘默,讓他的丈夫快要哭出來的心理久久無法平復。
“卡”
卡薩爾生怕錯過什麼似的趕快湊上去,神色悽悽,柔腸百結。
其實塔克斯眼前是一片漆黑,可是那熟悉的氣息就像一顆啟明星照亮著他漸漸黯淡的意識。
這一刻,他們的靈魂糾纏在一起。儘管他受盡磨難,飽嘗痛苦,卻是毫無怨言的,心裡滿是欲語還休、潮起潮湧的喜悅。
這就是愛情。付出也是擁有,死去也是富足的。至少世上,有過你和我,有過我和你。彼此握在一起的手就是永恆的奢侈
看在老子寫在這麼動情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