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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的名將木犁、英氏夫人的丈夫。狼鋒刀砍下過無數敵人的頭顱,他隨身那件牛皮筒鎧還是當年追隨大君出征時候的甲具,多年來從未更換,每一片汙跡都是由不知多少敵人的血潑成的。木犁一手撥開了妻子,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孩子,眼縫裡的目光似光刀一樣懾人。
阿蘇勒沒有閃避,點了點頭:“木犁將軍。”木犁收回了目光,似乎滿意於世子的表現:“大君傳合薩和世子入金帳宮議事,我怕奴隸們丟了話,自己來看看。”“是。”夫人還沒說話,阿蘇勒先低低地答應了。
17、回憶:叼狼選婿
一陣高風捲起金帳前的九旄,獵獵作響。遠方傳來駿馬的嘶鳴,夾著隱隱的笛聲,北都城周圍的牧人正吹著竹笛帶領馬群出城放牧。
侍從武士們夾道而立,大合薩拉了阿蘇勒的手,踩上了金帳前大紅的絨毯。羯鼓聲不知從哪裡傳來,低低的,卻絲毫不亂。站在這座金帳前,即使是擁有幾萬戶奴隸的大貴族,也不能不油然而生敬畏。
東陸稱蠻族為金帳國,源於大君居住在金帳之中的傳統。蠻族逐水草而生,居無定所,所以居住在竹木和羊氈搭成的帳篷裡。大君所居的金帳比普通帳篷大了數十倍,製作這頂大帳的時候,曾經用去兩千塊整牛皮,外表塗著黃金,天晴的日子遠在數里外就能看見金光。
“能夠見到合薩,真是好運。”一旁傳來恭恭敬敬的聲音。
大合薩轉過身,三王子旭達罕正按著胸口行禮。旭達罕長得極像父親,乍一看就是大君年輕的時候,可是他卻總是帶著笑容,做什麼事都絕不著急。人們都說王子們若是出獵看見一頭鹿,旭達罕總是最後一個抽出弓來的,可是鹿卻總是讓他射到。
“三王子。”大合薩也急忙按著胸口行禮。他對於貴族們從來不太理睬,不過收了旭達罕太多的禮物,見他就有些拘謹。
“阿蘇勒,終於回到北都了。”旭達罕轉向弟弟。
“哥哥。”阿蘇勒揚起頭打了招呼。
遠處比莫乾和鐵由兩個王子也帶著伴當候在帳篷前,卻因為旭達罕而不願過來,只對著大合薩遙遙地點頭。
“帶世子下去休息。”旭達罕傳來一個伴當。
“幾位大汗王和將軍們在金帳裡議事,父親令我們幾個兄弟等在外面,但是大合薩一來,就請立即進帳。”他側身為大合薩掀開簾子。
踏進帳篷的瞬間,大合薩愣了一下,本該正在議事的帳篷裡卻靜得出奇。
金帳從裡面看去遠比漆金的外表更加奢華,頂上裝飾著成匹的金色綢緞,圍繞帳篷的是長三十丈的一幅生絲織錦,描繪蠻族最有名的故事《遜王傳》。此時向西的毛氈掀開了一扇,陽光照得帳篷裡暖洋洋的。為除腥羶,金質的螭獸爐裡飄著嫋嫋的香菸,陽光在煙霧中變幻莫測。大君端坐在香菸中的貂皮坐床上,像是罩著一個紗籠,面目看不清楚。
四位大汗王和掌握兵權的將軍們靜悄悄地站著,分作了兩邊。三王、六王和七王坐在左側的墊子上,眼睛一排瞅著左邊,將軍們站在右側,斜斜看著右邊。兩群人就這麼僵持著,金帳裡似乎繃緊了一根隨時會斷的弦。倒是跟將軍們站在一起的九王,看見大合薩進來,遠遠地按著胸口行了禮。
大合薩既沒站左邊,也沒站右邊,跑到金帳角落裡掀開的毛氈下站著,暖洋洋地曬著太陽,打了一個哈欠。依舊沒人說話,他歪了歪脖子,耷拉著腦袋,眼皮漸漸就支不起來了。九王看見他早起發睏的模樣,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並不言語。
左邊右邊,就是比莫幹王子和旭達罕王子的勢力分界,大合薩雖然好酒,卻從來沒有因為喝醉而站錯了。
“大合薩來晚了,大家如今爭的是真顏部剩下的女人和孩子怎麼處置。我的哥哥們想把他們送到北方去開荒,巢氏的將軍們和厄魯要把他們安置在北都附近,大合薩可有什麼看法?”大君的聲音從煙霧裡透了出來。
“這件事偉大的盤韃天神沒有開示給我,還是大君和貴族們決定吧。”大合薩的回答乾淨利索。
“大合薩倒是一如往日,逃得最快啊。”大君的聲音冷冷的,帶著幾分嘲弄,三王臺戈爾大汗王忍不住了,起身上前:“都已經說了,作亂的叛賊,用作奴隸也不配!不殺已經是寬仁,都送去北方開荒,有什麼不可以?”臺戈爾大汗王是大君還活著的哥哥中最年長的一人,論起牛羊和土地,也是最大的一家。他說話,六王七王都跟著點頭。
“那為什麼可以呢?”木犁站在右邊,冷冷地反問,“大汗王們在北方有牧場,所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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