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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響。
過了很久很久,他鬆懈下來,隨之而來的是疲勞和絕望。他躺在那裡,久久地動都不動一下。
“還是要死了吧?”他在心裡低聲地問自己。他想自己是再也沒有機會離開這裡了,古老的巖畫,空曠無人的洞穴,一切都像是場可怕的夢,他努力閉上眼睛再睜開,幻想自己能夠看見熟悉的帳篷和蘇瑪清澈的眼睛,可是還是黑暗,只有那些光魚散發出來的熒光映在洞頂,像是五顏六色的星星在閃爍。
寒冷漸漸地侵入他的身體,他知道不能睡,可是漸漸地就要合上眼睛
忽然一個細微的聲音驚醒了他。雖然很微弱,可是那個聲音卻是奇怪的,“丁當”一聲響得清脆。在這個單調得只有水聲的地方,這個聲音是如此的鮮明。可是他側耳聽去的時候,卻又覺得只是一個有些異樣的滴水聲。
也許只是水滴到一個凹下去的石槽裡,他懷疑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他茫無目的地扭過頭,忽然呆了一下,放聲驚叫起來。
他看見一張倒掛的人面,那張臉上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他,雪白的亂髮間,那張人面咧開嘴無聲地笑著,兩行森然的白牙貼在他的臉上,像是要咬斷他的脖子。
54、有一個結盟請求
洛子鄢被反縛著雙手,推倒在地。金帳的駝毛地毯厚而鬆軟,脖子後的利刃逼得他把面頰緊緊地貼在地毯上不能抬頭。
不過這個東陸的年輕人分明沒有屈服。他轉著眼睛掃了一圈,看見了四個王子和虎虎視眈眈的貴族們。王子們剛被放出來聽審,比莫幹完全沒有準備,不安地瞥了洛子鄢一眼,卻發現這個大膽的東陸人扯動嘴角,竟然笑了笑。
“你們對洛先生太不尊敬了!”大君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來。
脖子上的力道忽然輕了,洛子鄢笑得越發從容。
他仰起頭,看見大君盤腿端坐在鋪設豹皮的坐床上,一旁立著白衣的大合薩。沒有人說話,大君那雙出名的帶著白翳的眼睛看著他。
“在下可不可以起來說話?”“好,”大君笑笑,“拿開刀,給洛先生鬆綁。”武士們撤去長刀,削開洛子鄢手腕上的皮繩。洛子鄢疏鬆了一下僵麻的手腕,對著大君長拜。他心裡竟有些激動,他是個亡命的文人,知道這樣最可怕的險地裡面也有最難得的機會。
大君在坐床上微微躬身:“我的小兒子無故失蹤,這些天一直在搜尋,還沒有線索。做父親的,心裡很不安,所以耽誤到今天才想起洛先生的事情,實在是非常地失禮。我這些兒子粗魯可惡,洛先生是東陸淳國的上使,還希望不要介意。”洛子鄢拱手:“不敢,可惜不能為尋找世子出力。”“謝謝。不過洛先生是淳國使節,自然應該是我們青陽的貴客,不知道為何沒有來我的帳中讓我以大禮相迎,卻走訪我兒子的營帳,引出了這樣的誤會。”大君的聲音裡平添一絲寒意,“真是令人費解啊。”“父王,”比莫幹上前,“洛先生從東陸來,不是公務,只是私下的走訪。”“不!”洛子鄢聲音猛地打斷了比莫幹,“不敢隱瞞,洛某北上,負有淳國太尉、眀昌縣侯梁秋頌的差遣。”“哦?”大君挑了挑眉鋒,“洛先生是使節,就應該和我見面,結交王子,有什麼用?”洛子鄢上前一步:“不知淳國若想結盟貴邦,大君可能恩准?”“洛先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國聽說青陽欲和下唐結盟。”洛子鄢更上一步。
大君沉吟了片刻:“青陽是否和下唐結盟,是兩國的事,和淳國又有什麼關係?”“我國和北陸隔天拓海峽相望,交通往來遠比下唐更加便利。淳國的畢止港,距離帝都天啟城,不過九百里的路程。帝都的繁華,更勝於宛州十鎮。天拓海峽的商路一開,豈不是一條黃金水路?”洛子鄢話鋒一轉,“可是有聞大王捨近求遠,欲和下唐結盟。眀昌侯不知是否有什麼禮節不周到的地方激怒了大君,命我北上,請大王子代為緩頰。我如果貿然求見大君,或許連大君的面也見不到,是否?”他目光灼灼,毫不在意周圍人的反應,只注視著大君一人。
“那麼,先生是好意了。”大君微微點頭,“不過青陽雖然是蠻荒小國,卻注重信義。我部和下唐已經有結盟的誠意,淳國來得晚了。”洛子鄢沉吟了片刻,似乎下了決心,再上一步:“謝謝大君坦率,不過宛州固然富有,不過冶鐵之術卻比不上我們淳國。我國風虎騎兵的薄鋼鎧全套不過十六斤重,加上馬鎧,也只有四十五斤,極其堅固,耐穿刺,堪稱東陸第一。如果北陸駿馬加上淳國鐵甲,必然更添神威。若是大王肯結盟淳國,我國每年再以風虎鋼鎧一千套作為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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