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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某個火車站裡。投幣口經過改裝,適合投入帶有山崖石屋影象的黃銅硬幣。
“把錢放進去。”岑諾伯格催促說。
“為什麼?”影子迷惑不解。
“聽我的,你非看看這個不可。”
影子塞進硬幣。躺在墓地裡的醉鬼開始舉起酒瓶,喝了一口。一塊墓碑彈了起來,出現一個伸出雙手的殭屍。又一塊墓石翻開,墓碑前的鮮花變成微笑的骷髏頭。一個鬼魂出現在教堂右側,教堂左側則浮現出一個長著尖角和令人不安的鳥臉的東西,一轉眼就不見了。一個灰白的影子,只有噩夢中才會出現的幽靈,從墓碑石悄悄移到陰影中,然後消失。就在這時,教堂的門突然開啟,神父走了出來。幽靈、鬼魂和殭屍瞬間全部消失不見,墓地上只剩下神甫和醉鬼。神甫輕蔑地低頭看了一眼酒鬼,然後回到房間裡,他背後的門關上了。現在只剩下酒鬼一個人。
這個靠發條運轉所講述的故事讓人極其不舒服。太不舒服了,影子想,發條啟動的故事沒有權力讓人這樣不舒服。
“知道我為什麼給你看這個嗎?”岑諾伯格問。
“不知道。”
“這才是世界,真實的世界。就在那兒,那個櫃子裡。”
他們穿過一間血紅色的房間,裡面塞滿老戲院裡用的管風琴和碩大的風琴管子,看起來像是從釀酒廠搬來的巨大的黃銅釀酒桶。
“我們要去哪裡?”影子問。
“旋轉木馬室。”岑諾伯格說。
“通向旋轉木馬室的路標早就過了,走過好多次了。”
“他們走他們的路,我們是繞著走。有時候,繞遠路其實來得最快。”
影子的腳走得開始疼起來,對岑諾伯格的話大不以為然。
樓上一個房間裡,一臺自動機器正在演奏“章魚花園”。房間中央是一頭巨大的黑色鯨魚一樣的動物的複製品,那張巨大的玻璃纖維嘴巴里還有一艘船的模型,和真正的船一樣大。他們從旁邊繞過,走到“旅行大廳”。那裡有用瓷磚做的車子,還有魯賓·戈德堡設計的小雞模型,牆上貼著發黃的緬甸剃鬚刀的廣告。
生活充滿艱辛,
辛苦操勞一生,
保持下巴整潔,
沒有鬍鬚煩惱。
緬甸剃鬚刀。
還有一則廣告詞:
他勇敢承擔壓力,
險途也在他面前屈服,
只有同樣敢於承擔責任者,
才是他真正的朋友。
緬甸剃鬚刀
他們來到一條坡道底部,前面有一個賣冰淇淋的小店。冰淇淋店還沒關門,裡面正在擦洗桌面的女孩臉上卻掛著一副“已經關門”的表情,所以他們只好去旁邊的比薩咖啡店。咖啡店空蕩蕩的,裡面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黑人,他穿著一件亮色的格子花紋套裝,戴著淡金色的手套。老人個子很瘦小,就是那種看起來彷彿被流逝的時間縮小了的小老頭。他在吃一個巨大的、堆了很多雪球的聖代冰淇淋,喝一杯超大杯的咖啡。他面前的菸灰缸裡,還有一隻正在燃燒的黑色小雪茄。
“三杯咖啡。”星期三吩咐影子去買咖啡,自己進了洗手間。
影子買了咖啡,回到岑諾伯格身邊。岑諾伯格已經坐到老黑人身旁,偷偷摸摸地抽著香菸,好像怕被人抓住似的。老黑人則開心地撥弄著自己的聖代冰淇淋,幾乎忘記了他的小雪茄。不過等影子一出現,他立刻拿起雪茄,用力猛吸一口,然後吐出兩個菸圈。第一個菸圈大一點,另一個小些,正好從第一個菸圈裡穿過去。然後他笑起來,自鳴得意到極點。
“影子,這位是南西先生。”岑諾伯格介紹說。
老人站起來,伸出戴著淡金色手套的右手。“很高興認識你,”他的笑容很開朗,“我知道你一定就是那個人。你給那個獨眼老混蛋做事,是不是?”他說話帶著一點輕微的鼻音,可能是西印度群島的口音。
“我為星期三先生工作,”影子說,“請坐。”
岑諾伯格繼續吸菸。
“我認為,”他終於開口說話,聲音中透著沮喪,“我們這類人之所以這麼迷戀香菸,不過是因為香菸讓我們回憶起他們曾經為我們焚燒的祭品。過去,只要他們希望求得我們的贊同、求得我們的歡心,煙霧就會嫋嫋升起。”
“他們從來沒給過我那種東西。”南西先生說,“最多不過是一堆新鮮水果,或者是咖哩羊肉、冰涼的飲料,加上個大奶子女人給我作伴。”他微笑時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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