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3/4 頁)
出的圓洞。那些洞沒有凍上,每個洞裡都盛滿黑色的湖水。
破冰車所在的位置似乎比在路上看到的遠得多。南邊湖面傳來一聲很響的咔嚓聲,好像折斷一根樹枝,接著是什麼很大的東西發出的轟隆隆的聲音,彷彿有一根像整個湖那麼巨大的低音弦在振動。整個冰面都在嘎吱作響,都在呻吟,好像一扇陳舊的門被人開啟時發出的抗議聲。影子繼續走著,同時儘可能保持身體平穩。
這簡直是自殺,一個理智的聲音在他腦中小聲說,難道你就不能放手不管嗎?
“不行,”他大聲說,“我必須知道真相。”他繼續往前走。
他終於來到破冰車旁。還沒走到,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車子周圍有一股邪氣,能聞到淡淡的腐臭,嗓子眼裡也能感到一股惡臭。他繞著車子走了一圈,朝裡面張望。裡面的座椅骯髒不堪,還撕裂出很多口子。車裡顯然是空的。他試著開啟下車門,車門都被鎖住了。他又試了一下車尾箱,也鎖死了。
他真希望他能帶根撬棍來。
他的手在手套裡握成拳頭,從一默數到三,然後重重一拳,打在駕駛座旁的車窗玻璃上。
他手疼得要命,可側車窗還是毫髮無損。
他想跑步衝上去,只要不在冰面上打滑,他肯定可以一腳踢碎車窗。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把破冰車震動得太厲害,讓車下的冰層迸裂。
他看看車子,然後抓住上面的無線電天線。它原本是可以自動伸縮升降的那種,但十年前就鏽死在全部伸開的位置上了。他來回搖晃幾下,把它從根部掰斷。他拿著天線比較細的那一頭——以前上面還有一個小金屬球,但早已不見了——然後用有力的手指把它彎成一個臨時湊合的鉤子。
接著,他把鉤子插進車子前窗玻璃和橡膠密封墊之間,一直深入到裡面門鎖的位置。他用鉤子在門鎖周圍摸索著,尋找到,又推又擠又扭動。鉤子終於勾住了。他往上一提。
他能感到臨時製作的撬鎖鉤子從門鎖旁滑開了,沒起任何作用。
他嘆口氣,再次試探開鎖,這次動作更加緩慢,更加小心翼翼。他能想象腳下的冰層伴隨著他身體的移動咯咯作響。慢一點好了
他終於勾到鎖釦了。影子向上一拉,前門鎖啪地開了。影子用戴著手套的手拉住門把手,按下開門鍵,然後一拉。車門並沒有開啟。
卡住了。影子想,只不過是冰把門凍住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用力拉拽車門,腳在冰面上不住打滑。突然,破冰車的車門猛地拉開,碎冰渣濺得到處都是。
車子裡面,那股邪氣更加濃重,瀰漫著腐爛的惡臭。影子被燻得直犯惡心。
他在車子的儀表板下面摸索,找到了開啟車尾箱的黑色塑膠拉手,用力一拉。
身後砰地一響,車尾箱蓋彈開了。
影子走出來,站在冰面上。他手扶著車身,一路滑著,跌跌撞撞走到車後。
他想:在箱子裡。
車尾箱蓋彈起大約一英寸高,他伸手一拉,讓箱蓋完全敞開。
裡面的臭味更加強烈。車尾箱底部積了大約一英寸厚的半融化的冰,要不是這些冰,惡臭本來會刺鼻得多。一個女孩躺在裡面。她穿著一件弄髒了的大紅色防寒服,暗褐色的頭髮很長。她的嘴巴緊緊閉著,影子無法看到她嘴裡的藍色橡膠牙套,不過他知道牙套肯定套在她的牙齒上。寒冷的天氣保護了她的屍體,像一直把她凍在冰箱裡一樣。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臨死時正在放聲尖叫。眼淚凍結在她的臉頰上,還沒有融化。
“你一直在這裡。”影子對艾麗森·麥克加文的屍體說,“每個開車經過那座橋的人都會看到你,每個開車穿過鎮子的人都會看到你。冰上垂釣的漁夫每天都從你身邊走過。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你在這裡。”
說完後,他才意識到這句話是多麼愚蠢。
有個人知道她在這裡,那個把她藏在這裡的人。
他上半身鑽進車尾箱,想試試看能不能把她拉出來。他彎腰靠在車上時,他的體重也加在車上。也許那就是引發事故的原因。
就在那一瞬間,車子前輪下面的冰突然裂開了。可能是因為他的動作,也可能不是。車子前半截蹣跚著往下墜落了幾英尺,沉入漆黑的湖水。水從敞開的車門飛快地灌進車內。湖水濺到影子的腳踝,但他腳下的冰依然固定不動。他匆忙四下望望,想著該如何離開這裡——然後,一切都太遲了。突然間,冰面一下子傾斜下去,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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