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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脖子上懸掛的那枚金幣,然後,猛地用力一拽。鏈子很容易就扯斷了。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金幣,朝它吹一口氣,張開手。
金幣消失了。
她的眼睛依然睜著,但已經不會動彈了。
他彎下身體,輕輕地吻了她一下,吻在她冰涼的臉頰上。她沒有反應,他也知道她不會再有任何反應了。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山洞,凝視著夜色。
暴風雨已經過去,空氣再次變得清新、純淨、新鮮起來。
明天將是美好的一天。他毫不懷疑。
第四部 尾聲:死者為何歸來 第十九章
要描述一個傳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講述這個傳說。明白嗎?這就像描述一個故事,不管你是向自己還是向世人描述,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個故事原原本本講出來。一張地圖,它越是精準,就越近似於真實的領土。也就是說,一切地圖中最精確的地圖是這塊領土本身,這樣一張地圖百分之百地精確,也百分之百地沒有用處。
所謂傳說,就是這張由領土本身構成的地圖。
牢牢記住這一點。
——摘自艾比斯先生的筆記本
他們兩人乘的是那輛大眾牌公共汽車,沿著I·75高速公路南下,向佛羅里達州前進。他們從黎明時分就駕車出發,說得更準確點,是影子在駕駛,而南西先生坐在前排的乘客座位上,時不時地提出換他開車(提這個建議時滿臉苦相)。影子每次都謝絕了。
“你很快樂,是嗎?”南西先生突然開口問他。他盯著影子,已經一連看了幾個小時。每次影子往右手方向匆匆一瞥,都會發現南西先生那雙棕褐色的眼睛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他。
“算不上,”影子說,“但話又說回來,我還沒死。”
“什麼意思?”
“‘沒有人會真正感到快樂,只有死亡才能帶來永恆的快樂。’希羅多德說的。”
南西先生仰起一條白色的眉毛,譏諷地說:“我也沒死,而且,主要是因為我還沒死,所以我快樂得像個孩子。”
“希羅多德的意思其實不是說死人才快樂,”影子說,“它的真正意思是,只要活著,人的一生是無法裁判的。蓋棺才能論定。”
“我才不會去裁判這個呢。”南西先生說,“說到快樂,世上有許多不同型別的快樂,正如地獄裡有許多不同型別的死亡一樣。至於我,我只管及時行樂。”
影子換了個話題。“那些直升飛機,”他問,“就是帶走屍體和受傷的人的那些飛機。”
“怎麼了?”
“是誰派來的?直升飛機是從哪裡來的?”
“你不用操心那些事。他們就像瓦爾基里,或者禿鷲。之所以出現,是因為必須出現。”
“你要那麼說的話,我也沒辦法。”
“死者和傷者都會得到很好的照顧。要是問我的話,我會說老傑奎爾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都會忙得不可開交。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影子小子。”
“問吧。”
“你從這一切中學到了什麼?”
影子聳一聳肩。“我也不太明白。我在那棵樹上學會的大部分東西,現在都已經忘記了。”他說,“我猜我當時遇到過一些人,可我什麼都無法確定。這就像是一個夢,那些能夠改變你的夢。你會永遠記得某些夢,而且你也知道,在你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已經被改變了,那些夢正是造成這些變化的原因。但是,當你想深究下去,回憶那些夢的細節時,你會發現它們已經悄悄地從你腦子裡溜掉了。”
“沒錯。”南西先生說完,又悶悶地補充一句:“說實話,你還不算很笨。”
“也許不算。”影子說,“不過,出獄之後發生的這些事,我真希望能多記住一些細節。這些經脈給了我那麼多東西,可我卻把它們丟失了。”
“也許吧。”南西先生說,“不過,你擁有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不一定。”影子說。
他們穿越州界,進入佛羅里達州,影子看見了他一生中見到的第一棵棕櫚樹。他不知道那棵棕櫚樹是不是被人故意栽種在州界上,好讓人們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了佛羅里達州。
南西先生打起鼾來,影子瞥了他一眼。老人的臉色看上去依然很蒼白,呼吸粗糲刺耳。影子不止一次為他感到擔憂,想知道他的胸腔或肺部是否在戰鬥中受了傷。但是,南西拒絕作任何醫療檢查。
在佛羅里達州行駛的路程長得超過影子的預期,但最後,他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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