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梁玉寬愛憐地看著她:“就是大哥把自己忘了,也忘不了你。”說著拿出一個粉紅色的盒子,遞給她:“一個小玩意,留著玩吧。”慧姍笑著接過來,開啟一看,原來是個紫水晶的髮飾,玉寬說:“去年我陪你去商場,你看好這個,我當時沒有錢買,再去,就賣出去了,恰好前兒在另一個商場看到就趕緊給你買了。原以為讓二少爺給你捎過去,沒想到你也在這兒。”慧姍扭泥地笑了笑。眾人一看他們都是一副甜蜜蜜的樣子,也都跟著高興。
何夫人領著祝兒一前一後走進來,看這屋裡一屋子人,倒嚇了一跳:“你們怎麼都聚這兒來了?我聽蘭喜說有客人來了,就過來看看。”
何雯藍說:“前院不是來了很多客人嗎?”何夫人說:“都是送禮的下人,正主兒明天才能到呢?都打發了他們一些錢,又備了兩桌子菜在下面吃呢?這樣好,也不用我們陪。”
玉寬見是何夫人趕緊站起身,低下頭,但是身子不自禁卻抖了一下,何夫人走過來問:“這孩子以前我怎麼沒見過?低著頭做什麼,抬頭讓伯母看看。”可玉寬彷彿沒聽見一樣,仍低著頭,何夫人有些不高興了:“怎麼了,怕看嗎?”胡云山趕緊說:“他叫梁玉寬,原來在我那兒做過幾天,現在另謀高就,聽說我受傷了,就過來看看。”雲山也很奇怪,玉寬也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今兒怎麼了?
何夫人喃喃說道:“玉寬?寬兒,你是不是寬兒?”何夫人一把抓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頭,玉寬身子抖了一下,這次抖得明顯,大夥都看出來了,夫人冷笑一聲:“幾年不見了,連你姑媽也不認了,你真是好大的架子。”玉寬趕緊跪倒:“侄兒不敢。”何夫人走過去一把抱住他:“聽你爹說你走失了,我也派人四處尋找,你竟跑上海來了,既來了,明知你姑媽在這兒,也不到這兒,還四處跑什麼?”說著摟著他哭起來:“你這孩子一點也不知道給家人省心,十五歲就參加同盟會,造大清的反,有別人反的,還有你反的嗎?要不是全家替你瞞著,你犯的就是滿門操斬的罪。如今大清沒了,你爹你媽都沒了,見你姑媽你還躲什麼?”說著大哭起來。
眾人見他們哭的悲傷,忍不住都跟著哭起來。雲山和玉寬在一起接近兩年了,卻還不知道他就是何夫人的侄兒,怪不得每次他來何府,玉寬從不跟著,即使夫人去胡府,他也總想法迴避,原來是這個原因。
何雯藍拉著慧姍說:“原來梁大哥是我表哥,那你就是我未來的表嫂了。”胡慧姍臉一紅:“就是你不學好,連我也打趣。他是幹大事的人,哪能瞧上我這庸庸碌碌的人。大丈夫志在四方,豈能是家所能羈絆住的?”
譚芷說:“大丈夫志在四方,也得有家有業,往遠的不說就是近的,譚嗣同先生和夫人李閏的愛情就名留青史,我雖然不懂詩,但是譚先生的‘望門投趾思張儉;直諫陳書愧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我就覺得特有氣魄,還有他夫人在他死後寫的那首詩,也是千古沒有的。但是我這點學識,竟記不住那首詩了。”
玉寬站起身說:“那首詩我倒記著‘盱衡禹貢盡荊榛,國難家仇鬼哭新。飲恨長號哀賤妾,高歌短嘆譜忠臣。已無壯志酬明主,剩有臾生泣後塵。慘淡深閨悲夜永,燈前愁煞未亡人’”他這一句話剛說完,只聽啪的一聲,祝兒竟將手中的盒子掉到地上。玉寬抬頭看了一眼祝兒,祝兒低下頭揀起盒子,冷冷地退到一邊。
第三十二章與妻書何必義凜然
玉寬又說:“林覺民的與妻書,固然好,但是我更喜歡譚先生的與妻書,廖廖數字,更是表達出他對妻子的恩愛情。”
譚芷說:“那封信我倒知道。”說著坐到桌前拿起筆,在一張紙上寫下數行字,何雯藍拿起一看,原來是一行娟秀的小楷字,上面寫著:閏妻如面:結縭十五年,原約相守以死,我今背盟矣!手寫此信,我尚為世間一人;君看此信,我已成陰曹一鬼,死生契闊,亦復何言。惟念此身雖去、此情不渝,小我雖滅、大我常存。生生世世,同住蓮花,如比迎陵毗迦同命鳥,比翼雙飛,亦可互嘲。願君視榮華如夢幻、視死辱為常事,無喜無悲,聽其自然。我與殤兒,同在西方極樂世界相偕待君,他年重逢,再聚團圓。殤兒與我,靈魂不遠、與君魂夢相依,望君遣懷。
何雯藍問:“你平常並不是一個知書的人,怎麼譚先生這麼長的信,你竟能記住?”譚芷站起身,臉上帶著凝重:“我怎能記不住,這封信一字一泣,傾注了我家血海深仇。可恨慈禧誤國、奸孽當權,囚禁皇帝,害我叔父,以至於國破家亡。”說完已是滿臉是淚。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