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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說著,老目瞟了一眼身側,嚇得戶部官員不住顫抖,生怕這道聖旨砍到自己頭上,
“老夫輾轉反側,終於想到了一個可解燃眉之急的好方法。”
此言一出,孫渭連忙止了哭:“還望首輔大人賜教!”
他手腳並用地抱住鄭首輔,彷彿抱著求生浮木,也不管是清流還是濁流,只要能救命就好。
就算當年再有抱負,可在生死麵前終究糊塗。
季君則冷冷看著毫無原則可言的孫渭,心下有了計較。
“怎麼季大人猜到了?也對季大人可是百年難見的年輕俊才,就算入不了閣,可這種法子總該想的到的。”語帶諷刺,鄭首輔得意非常地看向他,“全國二十一家戶鉅富,隨便抽掉幾家就可解今冬銀虧啊。”
聞言,百官皆愣。
“大人是說抄家?”季君則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季大人果然聰明。”
殺雞取卵,這無異於自毀長城。這老狗,這老狗!
手不可抑制地顫抖著。“首輔大人可知此舉的後果。”
“後果?反正‘賊開花’的把戲比比皆是,這次不過是換成幾家鉅富罷了,又能出什麼事,還是說季尚書有更好的法子為皇上分憂?”
說完鄭首輔得意一笑,叫來刑部尚書便離開大殿。
“完了!完了!”頭髮散亂,孫渭嚎啕大哭。
“這可是轉機啊,大人。”戶部官員紛紛勸慰。
“你們懂什麼,懂什麼!這回老夫必死,戶部必死!老夫要回去交代後事!”
推開眾人,孫渭仰面狂笑地跑出大殿。見此,百官皆稱孫渭瘋了,只有他明白孫渭清楚的很。
大魏開國至今已有百年,由最初的實物為賦,到如今統一以銀為稅,這便是商賈的勝利。在複雜的帝國稅賦血脈中,商賈看似弱者,實際上卻掌控者實物與銀的交換,尤其是鉅富商戶。
商賈者以通貨為本,以鬻奇為末
全國這二十一家鉅富之所以為巨,不在於錢資家產之盛,而在於通貨範圍之廣。
關於這點,只讀農本商賤孔孟之道的朝臣們怎會懂?欲將五絕之說斬草除根的今上又豈會用?
陛下啊陛下,如今您該防的不是五絕門人,而是那個將絕天下的老匹夫啊!
想到這他心急如焚,健步如飛地跑向乾清門。
“今日皇上誰也不見。”
“請福公公再通傳聲。”
“別為難咱家了季大人,皇上正煩著呢。”
“煩著?”他抓住了重點,“內廷有事?”
“哎,可不是,皇長子生病要娘,皇上又不準柳嬪娘娘去看他,現在娘娘正在乾清宮外跪著,求皇上準她母子一見呢。”
說來真是可憐,這位娘娘是兩年多前皇帝南下江都時帶回來的美人。不僅長得傾國傾城,更重要的是肚子爭氣一舉得男。雖然也有人說柳嬪在江南時嫁過人,皇帝陛下是替人養兒子。可下過江南的太監們都說,皇長子誕於柳嬪侍駕後的第十三個月,若不是哪吒再世,那便是皇上的嫡親兒子無疑。
只是半年多前,不知柳嬪是怎麼得罪了皇上,不但聖寵不再,就連哺育親子的資格也被剝奪了。
“說來季大人也曾隨駕到江都吧。”見季君則沉默頷首,福公公滾了滾眼珠,一副聽人是非的模樣,“那個中詳情,大人可知一二啊。”
柳嬪入宮也算他一手促成,他怎會不知。
原先他是想在後宮放下一粒棋子,卻不想這招棋反而害了他。
皇上的寵幸與疏遠是同一個理由——餘氏家訓,江湖秘寶,關於這點柳嬪一直三緘其口。開始時他以為這是柳嬪固寵的手段,可後來才發現可能她根本就不知道。
這個餘氏女可能是假的,皇上這樣想,便讓他秘密去查。但出人意料的是,柳嬪的經歷無懈可擊,若不是有高人刻意粉飾,就是她的的確確是餘氏女。他無可奈何地回稟,卻發現帝王的疑心已轉移到自己身上。
而這僅是生出君臣嫌隙的第一步,真正導致如今局面的,是他關於治理澇災的諫言。
臣請陛下準災民入直隸,在城下建災民坊,這樣一來各地便會效仿京師,災民非但不會變成動亂的流民,反而會感激陛下的浩蕩隆恩。
卿之提議,好像曾有先例。
帝問道,不及他開口,鄭首輔便不懷好意地開口。
回稟陛下,此乃敏懷太子之政。
就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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