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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怯弱而膽小的童聲讓她有些訝異,餘秭歸平視望去,只見個藍衣太監領著群小小太監路走來,每行至座官署前便停下,對著未及他腰腹的娃娃們通教訓,然後留下一兩人就地打掃。
“你,還有你,留下打掃千步廊,每根柱子每寸地都要打掃乾淨,要讓咱家看到一點灰,哼哼。”
大太監鼻子出氣,嚇得兩個娃娃撲通跪下。
“是,公公。”其中個較為機靈,立馬回道。
像是十分滿意通威壓,大太監心情頗好地轉過身,正打算領著剩下的孩子繼續前行,就見五步之外站著個人。
咦,女人?官署裡怎會有女人?
雙眼溜溜轉,轉到垂在腰間的官印上。
官?女人?難道是那個傳的沸沸揚揚,為官員不恥談及的女盟主?
這些天大明門裡都傳遍,女子當官,真是大魏開朝百六十餘年最大的笑話。而笑話正是季大人鬧出來的,如今首輔大人風頭正勁,他雖只是個管事太監,也要選邊站呢。
想到,他甚至連正眼沒瞧下,便打她身前徑直走過。
較為機靈的小太監大概從師傅的態度裡猜到什麼,他站起身只當餘秭歸是透明人,對著地上久久不起的小同伴道:“你擦地我擦柱子,我從東到西,你從西到東,聽見沒。”
“嗯。”地上的孩子應著。
“真是,呆裡呆氣的,別連累我才好。”
看著小太監頭也不回地跑向陽光充沛的東頭,餘秭歸收回視線,蹲下身凝向跪在地上的小人。
初見時這孩子倒在泥濘的官道上,那一瞬彷彿看到自己,卑微的渴望至親的心情,於是收下了一枚銅錢。
方才從群小太監中認出他來,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如今麼近距離地看著,原來真的是他啊。
“人都走了。”扶起他瘦弱的身子。
“謝姑姑。”
見他誤將自己認成宮女,餘秭歸也不反駁。
“才進宮的?”輕聲問道。
“嗯,月前淨的身。”
淨身——
餘秭歸驚痛地看著他。
一個半月前七師兄才將他母子送出直隸,四十餘天裡究竟發生什麼,竟讓個好好的孩子,個好好的孩子
“身子還好麼?”問得有些小心。
“已經尿出來,謝姑姑關心。”小娃娃還不懂大防,照實道。
北地的風很鋒利,直割到的心裡。
月眸斂又斂,半晌她才將眼中的驚痛藏妥。拿起地上的抹布,浸到冰冷的水裡,在小人驚訝的眼神中,餘秭歸束起袖邊,用力地擦拭地面。
“姑姑!這是我的活。”
“怎麼?怕被我搶了差事?”調笑道。
“不不是”
“那你在前面灑水,我來擦地。”頭也不抬地指揮著。
“還是我來”
“嗯?”餘秭歸故作生氣地哼聲。
“水灑到地上就成冰了”他小聲囁嚅。
秭歸愣。
“姑姑,這是我的活兒。”小小的身子如蝸牛般跪下,他取過另塊抹布,努力跟上的身形。
“你叫什麼?”秭歸故意放慢速度。
“我叫吉祥。”
“吉祥?”
“嗯,剛才那是師兄富貴,都是進宮後師傅給取的,我娘叫我娃子。”
餘秭歸瞧他眼。“那你娘呢。”
“我娘死了。”
餘秭歸雖然猜到,卻依舊心痛。
吉祥努力地擦拭著地面,小手小臉,連著雙瞳眸都被凍得紅通通。
沒有再問下去,餘秭歸低道:“娃子是怎麼進宮?”
“我”想起宮裡的規矩,他連忙改口,“吉祥是自賣的。”
“自賣?”
“嗯,正好碰到師傅來買小娃娃,吉祥就賣自己,一個銅板。”
這樣的回答是她沒想到的。“為什麼?”
“因為吉祥想當人上人。”
聽到稚嫩的聲音出話,她愣住了。
“娘是被人打死的就因為不下心擋大老爺的道兒,原以為銅板大俠會再來救吉祥一次,他原先救過吉祥救過孃的,可是可是”
她沒有。
雖然並不是她的錯,但卻無法直視那雙含霧的瞳眸。
“吉祥要當人上人,一定要。”
他狠狠擦地,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