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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今日可歡喜?”路上,齊央問我。
我淡笑著說:“自然歡喜。”
齊央抿抿唇道:“虎臣甚愛姮。”
我看看她:“長嫂怎知?”
齊央笑得自信:“下月乃惡月,行事不吉,若為議婚定要等到六月。虎臣趕在本月內定下婚事,心意何其拳拳。”
我沉默片刻,微微笑了笑,說:“如此。”
一時間,無人說話。齊央那邊似有探詢的目光投來,望去,只見她疑惑地看著我,若有所思。
“姮可覺心中甚羞怯?”過了一會,她開口道。
“嗯?”我訝然回頭。只見她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笑著說:“我那時許給太子,也是喜極,卻又羞極,反而不大說話,旁人都問我,既如願以償,為何不喜。”
我頓時哭笑不得。
齊央眼睛轉了轉,又問:“上回我送你的蜜棗可吃完了?”
“吃完了。”我說。
齊央點頭:“我那裡還有,明日再送你兩盒。”停了一會,她瞅瞅我:“替我拿一盒給太子。”
“兄長?”我不解:“長嫂為何不自己給他?”
齊央的臉上有些不自然,道:“我才不去找他。”
我驚奇地看著齊央,她和觪還在置氣?
齊央看看我,紅了臉:“他也曾來過幾次,二人卻不大說話,我拿不出手。”
“如此。”我輕輕頷首,轉移開話題:“這些蜜棗既是齊國送來,長嫂留著自己吃也好。”
齊央嘆了口氣,說:“我何嘗不想,只是近來胃口不佳,見到甜食也提不起興致了。”
“哦?”我緩下腳步,心中一個念頭閃過,緊盯著齊央問道:“長嫂可覺不適?”
齊央一臉莫名,想了想,說:“倒也沒什麼不適,只是食慾不振,幾日來進食很少。”
我點點頭,說:“長嫂召醫師來看看吧。”
齊央奇道:“為何?”
我只是笑:“長嫂但召便是。”
及笄
及笄
仲夏五月,在習俗中為惡月,宮中停止娛樂,積蓄蘭草,辟惡去毒。
不過,在這個平靜的月份裡,太子宮中傳出一個令人振奮的訊息,齊央懷孕了。
“上月太子婦癸水未至,老婦便猜著多是有孕了,果不其然。”宮室中,齊央的侍姆笑著說。
“侍姆捉弄人,這般大事也不同我說,還要妹妹提點。”齊央坐在軟榻上埋怨道,滿臉嬌羞。
“姮聞長嫂說食慾不佳,故而讓長嫂召來醫師,不想竟是喜事。”我微笑道。
嫡孫的意義非同一般,父親自然欣喜不已,母親也很關心,派去了幾名有經驗的世婦悉心照料。而觪也常到西庭中探望齊央,兩人關係好了許多,我有幾次去到齊央處,他也在那裡。或許是這個緣故,齊央近來氣色紅潤不少,每次見她都是笑眯眯的。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六月一到,姝要啟程往虢國,齊央將廟見成婦。隨著日子的臨近,宮中眾人又漸漸忙碌起來。
姝離開杞國的那日,天氣一如既往的炎熱。
畢竟是送媵,她的排場一點也不隆重,但父親仍然為她安排了一名姪和豐厚的妝奩。姝身著盛裝,在公宮中祭告過祖先,又在父親和母親面前聽訓。
姝的同母哥哥樵陪著陳媯站在庭外。陳媯的雙眼望著殿內,不住地拭淚,等到姝出來與她拜別,她再也忍不住,摟著姝痛哭起來。
姝的眼圈也紅紅的,卻沒有流淚,反而一臉平靜地撫著陳媯的背,柔聲勸慰。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姝微微抬眼,與我四目相接。她的視線微微駐留,片刻後即轉了回去,無波無瀾,感覺不到一絲涵義。
旁人提醒時辰將至,陳媯依依不捨地放開手,姝向她再拜,起來後轉身而去。陳媯哽咽著呼喚她的名字,姝卻始終沒有回頭,一直往前走。
公宮外,虢國派來相迎的大夫正與三駕馬車連同侍衛等候著。寺人扶著姝上了車,父親沒說什麼,頷首示意,御人揚鞭,車馬緩緩開動,轔轔而去。
陳媯哭得更厲害,樵在旁邊不停地安慰,卻一點效果也沒有。父親走過去,輕聲勸了幾句,然後吩咐世婦攙她回宮休息。
我望著車馬馳去的方向,道路上仍有微塵瀰漫。宮牆的上頭,天空湛藍,積雨雲高高地壘在天邊,似乎隨時會崩塌一般。
姝就這樣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