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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我自己都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他聽懂了。
在長時間的面無表情之後,嚴子非終於微笑了一下,臉上線條軟化下來,整個病房的溫度都隨之上升。
然後他摸了摸我的頭髮,輕聲說:“傻瓜。”
我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口,關門的時候,小護士對我投來羨慕的目光,我閉上眼睛,她怎麼會知道,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如果不抓住他,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護士長進來的時候,我己經坐在床邊上等她了。
護士長是個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人,手腳麻利,先把帶進來的新點滴瓶掛在架子上,然後一伸手把我扶了起來。
“能走嗎?沒事,我就給你搭把手,一會兒肯定不看。”
她是熱情而友善的,我勉強笑了一下,扶著她挪進洗手間裡。
“我放手了,你行嗎?”
我點點頭,表示我可以的。
她就沒再跟進來,留著一條門縫說:“我就站在這兒,有需要叫我好嗎?”
她的體貼簡直令我感動,真奇怪,我也在醫院陪過媽媽,那真是這一生最不愉快的回憶之一,憂心焦慮之外,看盡醫護的臉色,但和嚴子非在一起的時候,世界是另一個樣子的,充滿了熱情和笑臉,就連醫院都變得舒適有溫度了。
我推開門的時候,護士長已經做好了伸手扶我的姿勢。
“好了是嗎?回床上躺下吧,我給你重新上點滴,還有幾個小時,堅持一下。”
我看著那滿滿的吊瓶發呆,她就笑:“給你算好量了,會先放掉半瓶,不會多輸的。”
我並不是怕這個,我坐在床上轉頭,去看病房裡掛著著的壁鐘。
十一點五十五分,很快就是第二天了。
護士長不知有多善解人意,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立刻微笑道:“是擔心太晚了你先生休息不好嗎?沒事的,這是特殊病房,可以有陪護床位,有需要一會兒我就讓人送進來。”
我再次漲紅了臉,用力搖頭。
她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不要意思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不就年齡差得大了點兒嗎?你看你先生對你多照顧啊,你受傷了, 他急得臉都白了。”
護士長這麼說的時候,臉上的羨慕與那位小護士如出一轍,我愣愣地看著她,然後眼淚就下來了。
她嚇了一跳:“怎麼了?傷口疼嗎?還是哪裡不對?我去叫醫生過來。”
我搖頭,迅速擦去眼淚,又按住她的手。
她有些緊張起來:“你要說什麼?來,我有紙筆。”
護士長從口袋裡掏出紙筆給我,我用纏得硬邦邦的手指寫了兩行字:他不是我先生,我很好,繼續點滴吧。
我把紙條給他看,然後就揉了,直接丟在床邊的垃圾桶裡。
護士長的表情變得很是古怪,我如果可以讀心,相信現在已經看到好幾個天馬行空的故事了。
但很快她就恢復了職業笑容,開始繼續輸液,扎針幾乎是沒有感覺的,她按住針頭,又貼上一小塊膠布,最後站直調整了一下點滴量。
“可以了,那你好好休息,有需要按鈴。”
我點了點頭,她就出去了,沒再多說一句話。
嚴子非進來的時候,十二點已經過了。
他已是相當疲憊了,坐在我身邊,外套脫在椅背上,解了領釦,襯衫袖口翻起來,雙眼微紅。
我與他相識到現在,真正相處的時間寥寥無幾,他從來都很忙碌,每次見他都是正裝居多,一派沉穩莊重,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神色疲憊,居然更令我目不轉睛。
他坐下來,雙手彎曲撐在膝蓋上,雙手合掌,指尖相碰,略有些無奈地看著我。
“常歡,你嚇壞我了。”
我眷戀地看著他,這是我熟悉的嚴子非,他眼中的我也確實是我,一切都是真的了,他對我的是真的,擔憂是真的,對我的照顧也是真的。
現在的他平靜、沉穩,也會有情緒流露,但做在他面前,誰都知道一切問題都將被解決。
一個贗品是不會讓人情緒失控的,這才是他在我面前該有的表情。
我用包著紗布的手指在他手心寫字。
“你回去休息吧,護士長會來的。”
他握住我的手,微笑:“趕我走嗎?”
我也終於能夠露出笑容了,再寫:“不是,我怕你累。”
他咳嗽一聲:“通宵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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