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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忘懷您的恩德。您放心,從此以後奴婢只會更加小心看著我家老爺,還有兩位少爺,奴婢都不會讓他們闖禍給侯府添麻煩的。”
又小心補充,“奴婢求的不過是個安穩日子,不用大富大貴,能不做貧民就好。”
如瑾道:“以你的聰明,這所求不難。”
當初素蓮請求離開侯府跟著藍泯,如瑾就知道她想要什麼。在侯府裡當丫鬟,最後多半是配個小廝,頂天配到管事掌櫃,也不過都是一家子奴才,生了孩子依舊為奴為婢。雖則在高門大戶當奴才有時比外頭自由百姓日子好得多,但到底是低聲下氣的命,有了苦楚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可跟了藍泯,她就有望當家做主。張氏在今年夏天就過世了,在京裡藍泯也有收房的丫頭,但都不如她機靈體貼。自從懷孕被抬了姨娘,她索性就成了半個正室,越發連藍泯的財產都接管起來,做得不錯,也頗得藍泯信任。
這樣下去,若是再生個一男半女,地位越發穩固,遠在青州那邊的段姨娘根本就不是威脅了,有望扶成繼室也說不定。藍泯私底下的財產並沒有被全數奪回,在民間做個富家翁還是可以的,那麼她就是富家太太,也能養奴婢蓄下人,自然比在侯府當奴才舒服得多。
她說自己所求不過安穩,倒也貼切。
如瑾低聲道:“你帶著藍泯他們安生過日子,也是給侯府減少麻煩,我自然不會虧待你。改日得空我便求母親放了你的身契,想怎麼拿回去,你自己決定。”
素蓮眼睛一亮,“多謝姑娘!”又道,“恐怕還是要費些周折,不能明面上拿。”
“我明白。要做什麼去跟碧桃說,讓她安排。”
“奴婢謝姑娘!謝太太!”
她本是秦氏那裡的丫鬟,當初貿然出府要跟藍泯,為了怕藍泯起疑,還特意安排了一場苦肉計,遍體鱗傷地跑到池水衚衕去求藍泯庇佑,楚楚可憐贏得了藍泯同情,這才立住腳。這次平白要回身契去,自然也不能說是侯府主動給她的,必然還得安排個曲折出來讓藍泯相信。
如瑾給了她身契,卻也不怕她一朝得自由就忘了前情,兩人彼此之間的身份差別,如瑾原也不需要靠身契控制她。只是人心都是肉長的,以心換心,對她好一些主動把身契給她,她做事也能更主動顧慮侯府。
兩人低語片刻,聽著裡頭藍澤兩人的口角漸漸停了,老太太似乎也醒了過來,嘟嘟囔囔說著什麼,如瑾便進屋去聽。
不料老太太說的卻是自己私產,一疊連聲地叫錢嬤嬤把房契地契都轉給小兒子藍泯,渾然忘了大兒子正站在床前。顛三倒四囑咐了半日,又特意叮囑錢嬤嬤,“不許再提如意,那蹄子竟然還想給她生母要名分!侯府豈是娼妓能入門的,索性她也不要入族了,我不要這種孫女,你不許再理她”
錢嬤嬤連忙答應。
如瑾發現母親秦氏在瞥藍泯,而藍泯一臉困惑。秦氏就若有所思,淡淡瞅向藍澤。
如瑾知道這事恐怕瞞不住了。母親心思一點都不笨,豈能推斷不出原委。老太太就兩個兒子,聽這話頭,如意是個私生的,那麼不是藍澤就是藍泯的女兒。藍泯茫然不知,當然只能去問藍澤。
果然藍澤臉色有些尷尬。
秦氏移開目光,嘴角現出淺淺一彎嘲諷。
床頭,似乎是心事已了,藍老太太渾濁的眼睛漸漸黯淡下去,再無神采,微微起伏的胸口也再不動彈,須臾,頭軟軟偏向一邊。
“娘——”藍泯哇地一聲嚎哭出來。
藍澤還想著老太太臨終吩咐的遺產歸屬,有些神思不屬,被藍泯的乾嚎驚了一跳,呆呆瞅了一眼斷氣的母親,一時愣在當地。
屋子裡丫環婆子滿滿跪了一地,低聲啜泣。
秦氏眼角溼潤,舉袖遮了面,慢慢跪在床前。賀姨娘聞聲進屋,將準備下跪的如瑾扶住,“小心身子,免了吧。”素蓮也上前相扶。
如瑾立在床前不遠處,盯著祖母越來越灰的臉龐瞅了半晌,一時百感交集,心裡頭酸酸的,卻是哭不出來。
從小,她和嚴厲的祖母就沒有太親近過,說不上感情深厚,除了請安問好,有時好幾日祖孫倆都說不上一句話。祖母對於她來說更像是家裡的一種地位,一種象徵,親情卻少得可憐。
現在看著糊塗臥床許久的老人終於過世,相對於失去親人的悲痛,如瑾更多是在感嘆人生的戲謔無常。老太太這一生雖然不失慧敏,卻是剛強太過,獨斷專行,有時蠻不講理,且執念太深。她盼著家門光耀,不遠千里來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