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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揚眉吐氣,卻一直沒能清醒看見家中兒女飛黃騰達,甚至,到死都不知道長平王要登基,而她的孫女要定位後宮。
她其實什麼都有,可認真算起來,也什麼都沒得到。
床頭枕邊放著一串念珠,還是照幻和尚從青州石佛寺智清方丈那裡得到的,送給老太太祛病安神的。自從如瑾將之送回藍府,就一直襬在老太太床頭,有時候老人家清醒的時候還會拿在手裡把玩,對大半生篤信的佛祖菩薩十分虔誠。
可是菩薩也沒能讓她安然老去,反而受了許多病痛折磨。
如瑾就想,人這一生,求的是什麼?
求財,沒錢不行,可錢多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金銀寶貝帶進墓中陪葬也有被盜竊之時,人死萬事空,還能用陰魂用陽間的錢不成?
求名,更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生前再萬丈榮光也免不了被人詬病,何況死後一切煙消雲散,名聲好歹自己都不得而知了。
求地位,皇帝尚且輪流做,有什麼地位是一世永固的?
求母子親情,求兄弟姐妹和睦,求夫妻美滿,求子孫孝順?藍家現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老太太彌留還有兩個兒子在床前口角,她又求得了什麼?就算是公認的和順美滿人家,身在其中之人也有意難平之時。
至於世人求仙訪道,或隱居山林,則更是身在紅塵厭紅塵的彆扭心思,大半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所以人這一生,庸庸碌碌是一生,光彩飛揚是一生,但究竟一生與一生之間有什麼不同,什麼才是一生真正該追求的東西?
如瑾陷入沉思之中,耳邊聽得屋中啜泣嚎哭,一時茫然。
直到腹中孩子動了幾下,似乎是在翻身。真實的觸感將如瑾驚醒,手掌不由自主撫上肚子。
孩子動了兩下就停了,但如瑾卻突然間有了頓悟之感。
一生所求是什麼?一生那麼長,誰又知道呢。
或者像前世,一生那麼短,更是無常。
只有眼前的人和事,才是真真切切的,才是應該珍惜的。就像肚子裡的孩子,和正在王府忙碌的長平王,在青州重生醒來之後,她從來沒有料想過有朝一日會過上這樣的日子,可現在,他們都成了她最重要的人之一。
不管名利地位,一切都是為這些重要的人而求的,也可以為他們輕易捨去。
那些都是虛無,他們才是根本。
人之一生,也許就是這樣的吧?
如瑾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但也不需要誰來肯定,順著心意做事就好了,其實不必想太多。
她輕輕扶起母親,“您節哀,該打起精神給祖母辦白事了。”
藍老太太的壽衣壽材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老人家嚥氣沒多久,秦氏就領著錢嬤嬤指揮下人給她清洗身子,裡裡外外換上福衣。冬天衣服厚重,老太太身子乾癟,裹在流光溢彩的厚大衣服裡更顯瘦小,看著可憐。
後來靈堂也搭了起來,全府裡裡外外換成一片雪白。
劉府老太太帶著子孫趕到時,藍老太太已經移入棺木,停在了堂中。劉老太太大哭,“妹妹你怎麼就這麼去了,也不等等見我一面”
雖則生前姑嫂之間有些嫌隙,可人死萬事空,那些積年的隔閡還算得了什麼,而且人年紀越大就越顧念老親戚,乍然看見走了一個,劉老太太哭得肝腸寸斷。
如瑾忙讓大伯母李氏把老太太勸住,寒冬臘月的,別讓老人家哭壞了身子。
藍家在京都的正經親戚就這麼一戶,其餘八竿子打不著的,或者非親非故的卻也陸陸續續來了一大堆人。時間已經是晚上了,到處點著白蠟燭,賓客卻是盈門不絕。朝廷裡高官顯貴、小官小吏都有,或者親自來,或者派夫人子女來,大多帶著重禮。
這些人訊息真夠靈通的。
藍老太太若知道自己死後這樣榮光,不知做何感想。
485暖春將至
藍澤眼見著母喪之後賓客盈門,大半夜還不散去,覺得頗有面子,連最初聽見母親要分私產給藍泯而產生的不快也拋之腦後了,穿了孝衣孝服,額上孝布底下還藏著止疼的膏藥,做出哀慼之色去迎接賓客。
但臉上的神采飛揚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身邊小廝見了覺得不妥當,偷偷報給如瑾,如瑾就讓人把藍澤叫到了跟前,跟他說:“外面有人招待就行了,何苦你自己去拋頭露面,連個六品小官也要親自招呼。你好歹是個侯爺。”
藍澤不以為然:“高堂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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