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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卻是讓我啞然的阿妹。家裡人自然不能叫她阿妹,我便問了她的意思,小姑娘只告訴我:“爹孃不識字,生了阿妹直呼亂叫而已”
我看她眼神怯怯的,彷彿是失了母燕的雛鳥,臉上點點雀斑,反添幾分機靈,想到她平常手腳伶俐,年紀比我大上兩歲,身高卻並未比我高多少,心中也覺得惻然,因此說:“我叫康康,是孃親起得小名。本來你有名字我也不想幫你改呢,但是隻叫阿妹,家裡的人聽了怕是要笑話你。只是改了,你樂意麼?”說罷看著她。
我知道我的眼睛水盈盈的,看著人的時候特別容易讓人相信心軟,阿妹抬頭看了一下我說:“阿妹聽小姐的。”
我知道這兩個孩子經歷的慘事,對人不無戒心,不能一時軟了他們,因此想了想說:“你若是不樂意,咱們緩些時候再改也行。”
阿妹趕緊搖頭,說:“林管事說了,往後我們要聽小姐的話。”
“嗯,我看叫燕影,可好?”雲深徒留影,是故才淡,我私心又希望這個女孩子伶俐,才起的這個名字。
可是我卻忘了我此時應屬未識多少字的年齡,轉念一想,拉著阿妹的手說:“不然,等日後我叫了你寫這兩個字,才正式給你起名字吧?”
阿妹有些茫然說道:“是,阿妹聽小姐的。”
我轉身吐吐舌頭,天,我要找機會開始正式開始學習了。
到了元祐元年的五月十八,孃親派回來的小廝才終於到了家中。原來今年京中附近大旱,反倒是讓孃親的腳程快了起來,因此孃親是見了父親之後宮中才傳出訊息皇帝薨逝的,是以孃親避過了皇城中的宵禁。只是因為父親叔叔是京官,皇帝駕崩必然有許多事情要辦理,孃親從旁協作,竟也忙亂了大半個月。孃親擔心祖父,因此尚未安頓好就打發小廝回來報信。為此孃親並沒有太多的訊息能夠傳給祖父,只是告知父親叔叔諸人均平安而已。不過小廝又說孃親特地提到了我,希望祖父早日正式的給我入學。
無論如何,雖然並沒有很多的訊息,至少一家人是平安無恙的,祖父也就寬了心。因此讓小廝下去休息,過了十天半個月,就又打發他們上京了,臨行前也不過囑咐父親叔叔兢兢業業,輔佐皇上的話。
時光清淡讀書事
前世時候的小資喜歡說彈指紅顏,剎那芳華老。在前世二十六歲以前,我覺得光陰很漫長,過了二十六歲卻已經不屑於用那樣小資的話來形容悄然爬過自己臉龐的光陰痕跡了。然而在這世,同樣的心態,同樣的重複演示著。在這樣的時空裡,沒有五光十色的霓虹,因此被時間浸潤的日子,清麗的猶如一幅久遠的山水畫。在這畫裡,很淡很淡的角落裡,是三五歲孩童高遠的天空和漫長的童年。
元祐元年夏,三歲半的我正式跟隨祖父唸書。
陪著我的是時年五歲的阿妹和她的哥哥近七歲的虎子。
孃親離開中州之後,一如她所安排的,林娘和陳管家兩人協同管理家務,陳管家更多的管理田莊,林娘則要照顧一家子的家務事。祖父並未對此安排有何異議,隨著父親叔叔入朝為官,祖父身為人父、人臣的責任已經基本完成了,是以祖父得以延續他之前停頓的著書治學。我曾聽聞祖父的知交好友提議祖父開堂講學,流佈他一生浸潤學海的心得。但是祖父笑著搖頭說:“吾一生已為朝廷哺養兩相矣,此後自當含飴弄孫為樂。況弱孫失其父母扶持,吾自當代之,養一隻展翅的雲燕。”
我不大理解祖父對我的心思想法,但如今我們祖孫相依為命互愛互敬已成事實。我也不大理解為什麼祖父沒有廣招門徒講學,因為我還不大相信祖父是因為要全力養育我。但祖父把他的時間分成兩半,一半留給他自己,一般留給我,確實又是我漸漸看到的事實。
自從孃親走後,我往日跟隨孃親一起居住的院落就空蕩了許多,一則是為安全,二則是為節流,祖父就吩咐林娘安排我一同住進祖父的院落,原先孃親和父親的院子就上了鎖,只是定期維護打掃。
祖父的院落是家中最大的院子,分別東西兩廂,南面開門連著外堂,北面則是祖父自己的居所。我住進來之後,萱玉啊妹陪著我住了東廂房,虎子和祖父的貼身老僕老胡住在一起,西廂則改成了極大的兩間書房,一間置琴棋書畫,並了三張桌子和一張作畫大案;另一間是祖父自己所用的書房,平常只有老胡打掃,我們輕易不能進去的。
晨間我們給祖父問過安之後一同吃早餐,餐後祖父大多時候會帶我往山上走動,此時祖父會教我一些吐納養生之道,我揀些認為正確的記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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