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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罪臣,門楣所限,能得皇上垂愛忝居淑妃之位已是意外之福,不多修善緣也就罷了,怎還敢吃心妹妹呢?那日本宮被管氏所誣,還是妹妹幾番幫我說話,我心中自然記得。”
蘊蓉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緩緩笑道:“那日安氏的宮女驚動了德妃,才致德妃在昭陽殿外受驚難產。聽聞姐姐為此在棠梨宮打了安氏那賤人?”
我呷了一口茶,道:“也是我太心急了,一心只懸在德妃姐姐身上。”
“不怪姐姐。你瞧她素日那調三窩四的樣兒,若換做我是姐姐,可不是給一掌那麼簡單了。”她微有得意之色,“自德妃薨了之後,皇上待她也不如往日多了。”
我一笑不語,只命槿汐開啟帶來的錦紅緞盒,裡面躺著一棵雪白飽滿的雪參,大約女子手腕粗細,參鬚根根纖長完整,“方才人多不便,這支千年雪參是給妹妹補身所用。但願妹妹早日為皇上產下皇子,我到時便再來為敏貴妃賀喜。”
蘊蓉眸光一黯,旋即含笑:“多謝姐姐吉言。”她低低一嘆,“只是溫太醫為了那些捕風捉影的事傷了身子心氣,否則有他加以調理,蘊蓉也能早日如願以償。”
我看了看天色,嘆氣道:“原本想陪妹妹多說說話。奈何去皇后宮中的時辰到了,今日宮裡有幾樁不大不小的事情,得去回了皇后。”
蘊蓉駭笑,“姐姐搪塞我呢!誰不知表哥把宮中之事都託付給了你,只叫她歇著,姐姐何必還去回皇后?”她笑著拉我的手,“我宮裡有皇上新賞下來的‘雲山玉尖’茶,姐姐和我一起烹茶說說話。”
我很是捨不得的樣子,“妹妹宮裡的茶自然是頂尖的,聽說今年雨水多,這‘雲山玉尖’統共才得了一斤多,妹妹就先有了。”我停一停,無奈道,“只是她再不好,終究是宮裡頭一份的尊貴,皇上也不能不顧及她。到底從前的純元皇后是她親姐姐,太后又是朱家的人,皇上雖這麼說,我也不能太得意了。我勸妹妹一句,終究,她還是皇后。”
我臨去的語氣意味深長,胡蘊蓉不知聽進去沒有,只由得我去了。
回宮後浣碧悄悄問我道:“小姐的勸說敏妃可聽進去沒有?”
“誰知道呢?上次那回事情一鬧,這怨已經結下了。她素日又是那般心高。”
浣碧抿著嘴兒直笑,道:“只怕您越勸她越發上了性子了。”
言畢正巧衛臨來請平安脈,趁著請脈的間隙,我問他:“溫太醫好些了麼?”
他低聲道:“自從德妃娘娘薨逝後,溫太醫的精神一直不好,成日借酒澆愁,加著捱了那一刀受創不輕,現在身子壞得很。”他停一停,“最要緊的是從前那份心氣沒了。”
我愴然搖頭,“人去始知情深,還有什麼意義呢?你替本宮多照看他。”
衛臨答了聲“是”,我起身立於長窗前,看著窗前新開的美人蕉,一芭一芭輕柔舒展,淡然道:“溫實初這一來,如今本宮身邊可以信任的太醫唯有你一個了。”
衛臨躬身道:“娘娘抬舉,微臣必當盡心竭力。”
我頷首,“你有此心最好不過,本宮也不會虧待你的。過兩日叫溫實初來為四皇子請平安脈。”我著意低語,“你曉得輕重的。”
他答允了“是”,轉身告辭。
看見溫實初形容之時,我幾乎倒抽了一口冷氣,那樣溫厚平和的一個人,竟憔悴到了這分地步。他面色憔悴,眼窩深凹,瘦得竟脫了形。他本是傷重初愈之人,渾身竟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酒氣,燻得人倒退開幾步。
我見他如此,念及眉莊之死,還未語,淚便先落了下來。
我喚過槿汐端了清水來,親自為他潔面梳洗,又把他髮髻鬆開,用梳子一一篦過,叫槿汐取了套乾淨衣裳為他換上。這是我第一次為溫實初做這些事,或許是感念他能讓眉莊走得平靜喜樂,或許是因為我的愧念。平生第一次,我覺得,他像是我真正的親人。
梳洗罷,人已清爽許多,但那種從身體髮膚裡散發出來的如秋葉蕭索的氣息,卻是怎樣也洗之不去了。
我不禁傷感,摒開眾人,只讓槿汐抱了予潤來送至他懷中,含淚道:“你抱一抱,孩子已經重了好些了。”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輕輕吻一吻熟睡中孩子粉紅的臉頰,顫聲道:“皇子健康無虞,多謝娘娘悉心照顧。”
我搖頭道:“本宮再怎樣照顧,終究不是他親生父母。”我憐愛地看一眼潤兒,“這孩子每到黃昏時分便會大哭,不知是否在想念眉姐姐。可憐這孩子非哭到聲嘶力竭不肯停,怎麼哄也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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