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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容顏因為惴惴不安而略顯悲慼,“或許王爺並不喜歡這樣。”
“你了卻自己多年的心願,王爺有真心喜歡他的女子照顧,我完成當年許下的為你找一個好歸宿的承諾,也了卻小像為人所知後的種種猜疑。而且你和王爺身上都流著擺夷人的血,這是最好的結局。”我停一停,婉聲道,“他若真的終身不娶,於誰都沒有好處。”
她用力點點頭,“我知道。”
月華如流觴輕輕傾落在身上,櫻桃紅這樣喜氣的華服也被勾勒出淡青色的光暈,朦朦的,像做了一半就被驚醒的夢。清風流連,裙裾層層盈動若飛。玉隱牽住我的衣裳,低低道:“長姊,昔年我做錯了很多事,你不怪我麼?”
“怎會?”我含笑看她,心底有柔軟的親情滋長,“你是我的親妹妹,讓你隱匿身份為奴為婢多年,是我和爹爹對不住你。”
她搖頭,“我不敢這樣想。其實其實爹爹私下待我也很好,母親也沒有虧待過我。”她用力搖一搖頭,不安道,“長姊,可以陪在王爺身邊,我很高興。可是我也很害怕,我並不怕尤靜嫻,我只怕我做不好側妃,我怕他討厭我”她晃著我的手,“長姊,其實王爺心裡只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的側妃才好!”
窗紗上樹影凌亂,似一叢一叢水墨花枝開得滿天盈地。遠處有不知名的蟲兒傳來一陣陣“噝噝”鳴聲,那聲音細小密集,熱熱鬧鬧的,似下著小雨,似無數條春蠶伏在心上慢慢蠶食。
“我不知道。”我的聲音涼涼的潮溼,“你想要什麼你自己最明白。如果只想陪在他身邊,就安靜陪著他;如果想要他的心,就盡力去爭取。無論哪一種,你有一輩子的時間陪著他去做。於你而言,我已是局外人,清河王府中的夫妻是你與王爺,所以要如何做,都在於你。”
她低首沉思,悲喜過後的容顏有一種別樣的澄淨。玉隱,自有她打動人心處。良久,她的眼中綻放出某種堅毅的光彩,“長姊,我會盡我所有的心力對王爺好,我會孝敬太妃。”
她沒有提尤靜嫻。自然,連我都明白,玉隱不喜歡尤靜嫻,不喜歡那個驟然橫亙於她清河王府生活中的尤靜嫻。然而當日在太后面前,她連反駁的能力也沒有。一旦反駁,她會因“婦德有失”而失去這驟然獲得的巨大喜悅。
所以,她會隱忍,她得會相處。
玄清,我不知道他會如何與玉隱和尤靜嫻相處。最願“只得一心人”的他驟然多了兩位妾室,東風西風,映著他素日的心願,竟成了最大的諷刺與孤涼。
我默然,玉隱,如果可以,請把我那份也一起給他。
我頷首,“你只要記住,以後你和我肩上都要挑起甄氏一族的擔子。”我再次殷殷叮囑,“你是親王側妃。”
她深深頷首,再拜向我告辭。
柔儀殿,金做籠,玉為梁,錦幔珠簾,吹拂得人的心事也是重重疊疊。夜明珠的光輝如明月一般,連上弦月的月光都黯然失色。誰會在意哪一束才是真正的月光。無論哪一束月光,都不能照亮華麗深宮底處我黯然悲涼的心境了。
一宿無眠,次日便起得早。更衣梳洗妥帖,與我交好的嬪妃皆來相送,連葉瀾依也不請自來。我原怕她傷心,又不知她的性子會生出幾許事端,故而沒有邀請。然而她一身水影紅密織金線合歡花長裙,珠玉盈翠,翩然而至。她從不穿這樣鮮豔的衣衫,如此盛裝而來,人人驚豔,連原本屬於玉隱的風采也被她奪去好幾分。她也不向玉隱賀喜,徑直站到我身邊,欠身示意。
玉隱盛裝,最後一次向我拜別。鼓樂聲山響徹雲。換了硃紅喜衣的小允子來報:“吉時已到。王府中都已妥當,沛國公府那裡已經出門,二小姐也可以走了。”
我站在未央宮正門前,看著玉隱被扶上六帷金鈴桃紅錦幄喜轎。葉瀾依的指尖在廣袖之下觸碰到我的手指,那樣冰冷。她平靜的神色下有難言的戚然,輕輕道:“我情願是你,至少他會真心高興。”
我無言,玉隱的人生,已經踏上和我完全不一樣的路,各自曲折,各自承擔滿路花香與荒蕪。清河王府,那是她另一段人生的開始與歸宿了。
她停一停,語意哀涼如晨霧,“一個甄二小姐,一個尤小姐,卻都不是自己要的,他心裡一定很難過。”
世間的陰差陽錯從未停歇,命運無常的手從不停止他玩笑似的挑弄。
白日繁華背後,深夜關上殿門。我靜靜伏在槿汐懷中,想要哭,卻始終沒有聲音。如何能哭,我的身份,是新婦的姐姐,怎能為她出嫁的歡喜添一縷不祥的悲音。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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