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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愁著面容:“可這樣作弄小四喜歡的人,當真好麼?”
無非稟道:“難道不是您說的,近來頗覺無趣,極想再抱一個小孫子?王爺寵個孩子不算什麼,還是要讓那孩子知難而退,王爺死了心,才肯乖乖娶新吶。”
太后點頭,是這麼個理,無後為大,任那小子如何粉嫩可人,也不能給哀家添小孫子啊。
王公公只能冷眼看著無非作死,宴席的菜上到末了,由得他將那一托盤紅豆羹給端了出來。
每個冰碗上皆清清爽爽只盛了紅豆羹,唯有給燕太子的那一碗,綴了一顆小櫻桃。
並排而坐的宋福氣還出言調笑:“好生應景,此間倒真是隻有燕太子生得一枚櫻桃小口呢。”
嶽麒麟偷瞥一眼皇叔,笑得矜持:“呵呵,可惜酒足飯飽,孤確然吃不下了。”
太皇太后端坐上首,幽幽道:“這是攝政王從小喜食的紅豆羹,哀家只要活著一歲,便要親手為他調一歲。難得二位太子今歲在楚,可一定不能不賞光。”
席上眾人皆嘆太后與皇叔母子情深,丞相喝得鬍子上亦沾了紅豆,惟卓成義底下攥緊拳頭,憤恨不已,哪個殺千刀的又給太后出了餿主意,最好不要讓朕知道!
嶽麒麟差一點就端起了碗。悠悠慈母心,明知是惡作劇,聽來依舊動人。她的母后若能在世,也會親手為自己這個饞貨做羹湯吃的罷?
卓頌淵卻出聲喚住了宋福氣:“閩皇明日就要離京,值此月圓之夜,閩太子當與閩皇好生再敘一敘,以全父子之情。本王與太子易位而坐便是。”
宋福氣感激不已方起身離開,皇叔已然端著酒杯過來,入了他們這一席。嶽麒麟自問算得眼尖,在此二人擦身相交而過之時,分明看見皇叔的手往她跟前的盤碗之中迅速撥弄了一下,疾風一般,她居然沒能看透玄機。
皇叔在她身邊坐下的時候,她眼睛仍盯著眼前冰碗,上頭綴的那顆小櫻桃本是倒著的,現在卻立了起來。
太皇太后席間總忍不住偷偷瞧這一對,秋波暗送,食不知味,這會兒子竟然索性忍不住,捱到人家身邊去了!她心下自是不愉,更期待地望著嶽麒麟:“燕太子如何不用?”
嶽麒麟咬牙埋頭,舀了口紅豆羹往嘴裡送,兩口、三口、四口還挺好吃的。
她掃一眼皇叔的碗,竟也已然見了底,只是底上那硃紅色的乃是何物?紅豆分明是褐色的呀。
嶽麒麟偷瞥見皇叔面色如常,再瞥,他額上這麼大顆汗珠!
她不敢動靜太大,悄悄探塊帕子,往皇叔垂下的手心裡打了一個圈,抽回一看,好好的帕子竟然全溼了。
37明月夜
嶽麒麟狐疑再望皇叔碗底;紅色殘片,隱約還有幾粒細微的米色小籽娘誒;這不就是辣椒?皇叔方才顯然手快調了包,迅速替她喝了這碗酷刑。
按下午那枚黃連酥的狠勁;一碗紅豆只恐怕半數是辣椒;皇叔半碗辣椒悶聲下肚,面上不動,額頭沁汗;手心裡水汪汪,五臟六腑還不知遭了甚樣的罪。
嶽麒麟咬緊了唇;太糟心了,半碗辣椒還不如讓她吃了算了;大不了也就是舌頭再遭一回罪。
她偷偷打右袖管內又取出一方備用帕子,再次滑過去,尋到皇叔另一處手心,輕輕一抹又是一帕子的汗水,她小心團起來,繼而將他手心撥開,如此兜兜轉轉。唉半碗辣椒呢她有些憂心地微微撇頭看他,皇叔卻往那方帕之上捏了把,衝她淡笑著比了個清晰的口型:“無事。”
嶽麒麟被這一捏捏慌了神,急急低頭撤開了手,那方揉起來的帕子巧不巧留在了皇叔的手心。
太皇太后在上首坐得並不心安,她目光如炬,一直死死盯著底下那一對璧人。
自家的這個卓小四,自從坐下始終繃著一張俊臉,這孩子竟是不喜歡紅豆羹了麼?喝完面色如何繃得更緊了。
再看燕太子這個小禍害,大約他是嚇怕了,一晚上無心吃喝,只小啜了兩口果茶。說起果茶太后也是一包氣,她囑咐倒的分明是酒,方才卻眼見趙公公那老滑頭在王爺身畔一番附耳點頭,不過俄爾,小太子桌上之酒便換作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果茶。
這會兒小禍害許是喝果茶喝得暖了,面色竟變得十分好看,紅潤中透著粉粉滑滑的細瓷光澤。只是一碗紅豆辣椒羹下去,他何以全然不以為意的樣子,還有心思偷偷往皇叔桌下不知撥弄些什麼
復看回自家兒子,頌淵前一刻分明還繃著臉,乍一低頭,竟給小孩一人露了三分好顏色。
太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