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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別生氣了,侄兒只是想起皇叔常教導說為君者位天下,懂天知地方能為天下之主,井底之蛙是要誤國的侄兒又未嘗當過那井底蛙,這才打算親身品品滋味”
嶽麒麟一旁都聽呆了,平常她真小看了卓成義這張嘴等等,皇叔?!
嶽麒麟目光掃了好幾圈,並不見卓皇叔老人家真身啊,藏貓貓麼?
那人卻是一個冷哼:“皇上的辯才近來倒很見長。”
卓成義忙道:“今日之事侄兒願一力承擔,要罰您就罰侄兒一個人罷。”
一時間趙公公響頭猛磕,罪該萬死四個字再次喊個不住。
中毒青年又哼:“皇上倒很有擔當。”
卓成義圓滾滾的臉上一派肅然:“皇叔平日教導的為君之道,侄兒每日都默唸於心,侄兒只是不想做那畏首畏尾無擔當的昏君。”
中毒青年收斂神色,聽小肉包大放豪言,嘴角似添了三分笑意。
卓成義怯怯問:“皇叔朕可是說錯了什麼?”
中毒青年面上笑意不減,凌厲眼神卻往嶽麒麟這廂掃來一瞬,忽放緩了語調:“懂得庇佑禍首,便當得成明君了?”
卓成義一著急,圓腦袋一甩,水滴四濺:“皇,皇叔朕”
嶽麒麟旁觀半天不敢置信,卻實在不得不信。這中毒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她巴結了三個來月都巴結不上,永遠神龍首尾皆不見的卓皇叔。
小肉包平常同她提起這位皇叔,言必稱“皇叔不允我這樣”,“皇叔不許我那樣”,“皇叔說玩物喪志”,“皇叔說小不忍亂大謀”,“皇叔說百姓足,君孰與不足”聽來簡直老氣橫秋。
故而嶽麒麟腦中的卓皇叔,大抵是一個小八字鬍鬚、目如臥弓、臉白聲細、骨瘦如柴的中年大叔,專業把持朝政三十年的一代奸雄。
不想這眼前之人不過二十四五,生得丰神似玉,挺逸不群,兩道墨畫般的劍眉,襯得這一身風華反更清冷,拒人千里一般。
卓頌淵倒沒再發作,只囑咐道:“趙公公,還不帶皇上回宮更衣?仔細聖體著了涼。”
趙公公急忙領命,攜著落湯包子卓成義去了。小肉包見皇叔原地立著不挪動,踏到門口時還掙了掙:“皇叔你真別怪嶽哥哥,是朕喜歡找他玩。”
卓頌淵沒理也沒動,直到目送小肉包走了,他才又回身,打發了身後那排侍衛,獨留下無念在院內。
現在院子裡真的只有四個人了,喜望大約是嚇怕了,仍在啜泣,無念揹著手等瞧好戲,皇叔正往嶽麒麟這廂注視。
分明是無可挑剔的模樣,望之卻有些凜然不可犯的遙遠。嶽麒麟堂堂燕國太子,迫於卓皇叔這凌利眼鋒,竟不敢長久直視,生生將腦袋耷了下去。
再想想她前後差人送去王府的那堆燕國名產,什麼鹿鞭虎鞭各種鞭,千年的野山參,深海的老王八
娘誒,依眼前這位的血氣充盈的形容,只怕隨便撿了其中任何一樣來吃,都是會暴血不治而亡的罷。
好馬配好鞍,美男自當配上美男該得的禮物。送禮送得如此之不得法,巴結不上真是活該!
不過現下人家上門興師問罪,問的卻不是那一樁。
小皇帝送上門來,人落了井,險些溺死在井裡頭。謀殺楚國皇帝,這個名頭她豈是擔得的?
“皇皇叔,我我”對方威嚴太甚,嶽麒麟年紀小,一開口就輸了氣場忘了辭。
卓頌淵將嶽麒麟上下一個打量,劍眉一凜,笑了:“太子的正經皇叔在燕國金殿好端端上坐著,來本王這兒認的什麼叔叔?”
作者有話要說: 卓皇叔:本王打算將鹿鞭送給趙公公吃
☆、上書房
卓皇叔不怒自威,一句玩笑話說得十足迫人。
嶽麒麟的那個正經皇叔,是個胃口很大的人,為君為得也不大地道,剛登基一雙狼眼便盯牢了燕楚邊境上那幾座富庶的城池,想趁著人家皇帝年幼,美美地劫上一票。燕皇這算盤真的不精明,楚皇雖幼,楚國卻是國富兵強,卓皇叔千里之外運籌帷幄,燕國那頭方才發兵襲擾,楚國早已是全副戒備了。
本來燕國理虧在先,又是幾無勝算的對戰態勢,眼看一敗在所難免。結果人家楚國疼惜百姓,為免生靈塗炭,高調派了個使臣過燕國相商,最後提了個折中的方案:質子入楚。
燕皇那個老狐狸又沒兒子,嶽麒麟尚在太子之位上坐著,這個人質當得順理成章。燕國固然吃了癟,楚國卻間接替老狐狸接管了嶽麒麟這根眼中釘,這筆賬燕皇居然沒有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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