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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忽眼見有個熟悉身影在牆那頭一閃。
“趙公公”她剛喚出聲,那影子卻早晃進了她府上那道門。
嶽麒麟不知一向慢條斯理的趙公公今日如何火上房一般,就有如換了一個人。
噢對皇上還在井中等她下棋呢,耽擱了許久,那小孩肯定對著棋譜自己玩上了。
嶽麒麟加快步子緊走兩步,卻在自家門前頓住了。
府門外停了兩匹馬,其中黑色那匹毛色絲滑油亮,黑黢黢的眼神,不正是前些日子圓覺寺門前遇見的那一匹?
嶽麒麟這兩天夢中連續見它,只道無緣,今日竟是送上門來了!
足可見這世上的東西不可強求,求之不可得,等你不求了,指不定哪天它才肯登你的門。
喜望真是個寶,能耐也大,回頭少不得重重賞他。臭小子方才瞞得倒好,居然不肯在閩國質子前告訴她,其實那宋福氣說起來也不算什麼外人,借他騎上一騎也無妨的。
只是她這個人求寶,從來寧缺毋濫,喜望把黑馬弄了來不就好了,何以將一旁那匹棗紅小馬也一道拐了來?那紅馬是中等個頭的蒙古馬,腳力雖強,卻不大中看難不成是主人家強賣強送?
嶽麒麟心中實在美極,將那黑馬撫了又撫,這才衝進院子裡喚人:“喜望,喜望”
不想喜望同沒見著她似的,正對井飈淚,一壁哭一壁引袖抹鼻涕,鼻涕眼淚混著汗水,一張臉看起來簡直不成個樣子。
再瞅瞅喜望身側的趙公公,雙膝跪地,埋首伏在地上,口中連喊:“老奴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聲音裡一樣滿是哭腔。
嶽麒麟心裡一個咯噔,她讓皇上下井等她下棋,難道皇上不會攀這軟梯,掉下去摔死了?
她心驚肉跳朝那井畔一個箭步衝去,伸頭一望,井中那坨肉包子正在奮力往上緩緩蠕動,眼看就要攀至井沿,哼哧哼哧累極了的模樣。
嶽麒麟心中石頭落地,伸臂欲拉,井裡那肉包子卻搖頭晃腦不答應,氣喘吁吁喚:“嶽哥哥,嶽哥哥莫拉朕,朕朕自己能上來。”
說話間,包子已經挪至井口,眼看就會掉出來。趙公公卻依舊伏地深跪抽泣,喜望亦只顧自己哭。
嶽麒麟知道這倆壓根指望不上,情勢危急,只得親自伸臂一託,那包子嘩啦啦正巧滾了出來。她帶球落地,不由分說倒了地。
肉包子有她嶽麒麟當肉墊,落地四平八穩,球一般的身子居然甚靈便,一個骨溜就爬了起來。
嶽麒麟卻摔了個四腳朝天,周身骨頭痛咦,怎麼溼漉漉的,滿地又是打哪兒來的水?
閩國質子送的瑤柱撒了一地,那個美人紙卷亦遭了殃,浸透了水。
嶽麒麟邊心疼邊緩神起身,定睛一看面前這隻肉包,狼狽得就像是打湯裡頭撈起來的,眉毛髮膚身體,無有一處不在往下掉水珠串子。
這隻看起來從頭到腳都衰得要命的湯撈小肉包,正乃當今的楚國皇帝卓成義是也。
也不知哪個殺千刀的,竟在井中灌了這許多水,坑了皇上,更坑了她嶽麒麟。
喜望與趙公公那倆混球仍只知道哭,嶽麒麟氣得要罵人,卓成義竟嗚嗚也陪著二人一道哭上了。
“還好意思哭?”
這涼颼颼的話音自西頭幽幽飄來,似是在質問皇上,因為這小肉包一聽這聲訓,真就頓住了。
嶽麒麟本道院子裡只她與那三個哭包四人,如今循聲望去,一望了不得,院西牆足足立了一排侍衛,侍衛跟前負手立了個板著臉的墨袍子,那俊拔的身姿實在很有一些眼熟
嶽麒麟瞥向喜望,喜望猛點了兩下頭,主僕立時心到神知:沒錯了,喜望是見過他的,這正是圓覺寺門前黑駿馬的主人,那位中毒青年!
她一場空歡喜,之前還當是得了寶貝,這位大約是個侍衛頭目,這是跑來質子府救駕來了。這青年稱得如此好馬,可見平日必是受寵備至,以至敢對小皇帝橫加訓斥,若是平常無人縱容,他又豈能跋扈至此?
他這個駕救更是太便宜,方才袖手旁觀死活不顧,皇上自己爬上來,他說幾句風涼話就算救駕了?
嶽麒麟也一向還有些羨慕卓成義,他的叔父固然牢牢把持著朝政,可小肉包畢竟年紀尚小,人家卓皇叔好歹將侄兒當盤菜來看。
如今看來不過如此,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卓成義這個皇上,當得大抵也很憋屈。
嶽麒麟替他心有不忿,卓成義卻聽話得很,當真憋了半天不哭,抽抽噎噎地很傷心:“皇叔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