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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不過白隨雲說再吃幾次藥,就能和以前一樣了。
當天他被毒啞了喉嚨,御醫說出無法醫治,他還已經做好了這輩子都無法說話的準備。死的準備都有了,不能說話又算什麼?所以王庶也並沒有為此過於沮喪。只是那藥物實在霸道,喉嚨劇痛不已,連他這樣戰場上打滾下來的人都對那般劇痛心有餘悸。
不過等御醫輾轉請來這個叫白隨雲的年輕醫生,一看他的喉嚨便認出他們中的一種來自遙遠他國的毒草,他寫了幾種常見的草藥,煮了給兩人喝下去,沒過兩天,王庶的喉嚨就能發出聲音了。王敢比王庶恢復得慢一點,此刻也已經無大礙,只能阿如因為中毒過日太久,是真的無法可治了。
這個白隨雲不但醫術過人,學識也極為豐富,王庶對他也頗為尊敬。兩人這段時間見面次數不少,已經頗為熟悉,所以王庶聽說他前來,立即站起相迎。
白隨雲笑著走進來,衝王庶躬身下拜,“草民拜見殿下。”說罷當真屈膝拜了下去。
王庶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扶起,沙啞著嗓子道:“先生快請起。相交日久,我可是聽說,你見了太府寺卿楚大人也未曾行禮的,怎的突然對我如此多禮?”
白隨雲笑道:“誰對我有用,我就對誰恭敬。”
“先生說笑了。”王庶啞聲道,“先生是神醫,我的喉嚨是先生治好的,是先生對我有用,我對先生有什麼用?”
白隨雲搖搖頭,道:“別忘了我是白家的人,白家的人不管是會劍術還是會醫術,那都是未節,歸根結底,每一個姓白的都是商人!”他笑起來,“商人逐利,殿下眼看便要更上層樓,將來必然對我有莫大用處,我豈能不對殿下恭敬?”
王庶抬頭,冷冷地看著他道:“先生還請慎言!”
他現在已經實職是四品楊威將軍,爵位卻是大苑最大的親王,親王要更上層樓,就只有做皇帝了。所以白隨雲這話一出口,王庶頓時冷下臉來。
“王爺何必如此矯情?”白隨雲卻不在乎,“國不可一日無君。可我們的陛下,卻失蹤了已經不知多少時日,朝中上上下下,說願意奉你為主的人越來越多。殿下你敢說,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嗎?”
王庶沉默,他當然聽到過,不少人故意在他面前說些對國事的焦慮,逐漸開始有人向他示好,甚至連楚惜才都隱晦地問過他的意思。
他從出生受的就是帝王教育,可不是一個單純的軍人。有大臣主動示好,就意味著朝中對奉他為主這件事,已經有足夠的勢力支援,已經形成了足夠壯大的聲音。聲音大到讓這些敏感的朝臣有極大把握,這些又膽小又貪利的人才會不怕嫌疑地主動上前。
這些天,王庶也把此事反覆想過,他沒有多少歡喜或者惶恐,只覺得世事好生無常。
從枝頭嬌蕾到零落成泥是那麼突然,從匍匐紅塵到似乎可以飛上九天,也是這麼突然。
但是他和其他候選人不同,歷經苦難之後,他已經相當成熟。有了問鼎寶座的機會,說不想要,那肯定是假的:說想得頭腦發昏,什麼也不管了,那也沒有。
白隨雲看著他的目光,微微露出敬意,口中卻道:“在下聽說九殿下冒死開啟城門,大苑計程車兵這才能奪回京都。聽得我熱血沸騰,不辭勞苦趕來為你醫治,沒想到卻是假的,傳言還真是誤人,為你這沽名釣譽之徒浪費了我的好藥。”
王庶抬眼看著他,微微一笑。激將!要放在以前,他或許會義憤,不過此刻,卻不覺得有什麼可生氣的。如果天下事白隨雲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他就不是皇帝,是玉皇大帝了。
白隨雲見他油鹽不進,眉毛一揚,抱拳道:“九殿下,我向您道歉。剛才說傳言是假,那是我胡說的。城門確實是您開啟的,在下明明知道,不該胡說。”
“你沒有胡說。”王庶微笑,“門閂是李顯堯拉開的,他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沒有他,我毫無作用。我身後有無數兄弟保護,他們幾乎傷亡殆盡,沒有他們,我只能死在城下。我做的,只是將那扇已經拉開門閂的門推開一道縫而已。不管誰說門不是我開啟的,我都會承認。”
白隨雲微微有些吃驚,眉頭一挑,道:“好!我們不說這些了,就直接問一句,殿下難道想放過眼前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想一想是一回事,有沒有資格是另外一回事。”王庶淡淡地道。
白隨雲輕笑,“九殿下說笑了,你是鳳子龍孫,你是先帝和德妃娘娘所生的天潢貴胄。目前在整個大苑,還有誰的血統比你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