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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葬,更是小民茶餘飯後最感興趣的談資。
“我表兄就在十六衛軍,他知道得可清楚了!那送葬啊出動了一個軍隊,嘖嘖嘖!棺槨比一個房子還大!裡面叫不上名字的寶貝咱就不說了,單單說那用來填縫的吧,放完先帝的陪葬品,不是棺材還沒裝滿嗎?就把珍珠碧玉翡翠什麼的倒進去,專為填縫!光珍珠就用去了一百六十鬥!都是指頭大一色光的勻淨珠子,竟成了填縫的了!嘖嘖,那叫亮,亮得看一眼就能瞎!”
“老皮,昨兒你還說珍珠用了一百二十鬥,怎麼今兒一天過去就多了四十鬥?你填進去的啊!”
“這嘿嘿,這個誰能說得準啊,反正就是不少,我攢上八輩子,也掙不來一顆珠子,我上哪兒去找珍珠填”
“哎,我說,你膽子大不大,膽子要是大,晚上去皇陵走一遭,隨便伸手一摸,八輩子都夠花了。”
“愛意,你胡說什麼呢?這可不敢瞎說,盜墓,那是殺頭的,何況去盜皇陵?”
“說說而已,你怕個什麼,我看哪,總會有膽子大的。”
的確,總有膽子大的!
這批財富被重兵押送,運往關中,埋進了匆匆修好的皇陵中,但是很快就無聲無息地被人盜走了。
刑部和大理寺都嚇壞了,這位先帝的葬禮幾乎用掉了大苑能拿出來的全部財富,為此皇帝晚上看書,都只捨得點一盞宮燈,不捨得點比燈油貴一點的蠟燭。這麼多錢都被偷了,他能不震怒?所有人都以為一場針對全國的大通緝就要展開,誰知出於大家的意料,顯宗皇帝居然對此態度溫和,用今年是聖人誕生一千年的藉口,不主張大肆稽查。
皇帝的態度很明顯了,底下人自然也樂得不了了之。皇陵失竊便作為懸案擱置起來了。
隨後不久,關中就莫名其妙地得到了大量的財物支援,雲中三州以驚人的速度恢復了生機。這筆錢是從何而來,卻沒有人能說得清楚了。
春天來了,就是在雲中最冷的雲州,冰雪也馬上就要化淨了。
聯通西瞻和大苑的雲中小路因為地勢太高,卻才剛剛感受到春天的氣息。
這裡的天空比任何一個地方看著都高、都廣闊,像是被兩邊高山以無比強壯的身軀硬生生頂高出去一大截。西風將廣闊碧空上唯一一朵白雲扯得極薄,薄得幾近透明,卻偏偏不破,像一片巨大的、湖州出產質量最上層的絲綿,絲絲縷縷黏在廣闊純藍的天空上。
山腳下,一排排高低錯落的灌木已經抽條,開始現出怒放的春意。半山中的樹木卻仍舊以鐵灰色為主,每一株樹的枝頭末梢上都蓋著厚厚冰雪,但是冰雪覆蓋下的部分枝條,卻已經顯出一抹即將復甦的色彩,在鐵灰的樹幹上透出旺盛的生機。苔蘚更早一步鋪滿山崖,讓石壁在殘留的冰雪中露出大片翠色!
兩山中間,一條長河剛剛從凍僵裡甦醒過來。河岸兩邊還留著白亮剔透的冰渣,河道中間的積流卻已經沉著地流淌起來,清澈透亮的河水不斷撞擊在石頭上,伴隨著低低的吟唱,一朵又一朵水晶般的水花不斷開放。
這是一條很美的高原山路,似乎將雲中大地的各種靈秀和雄奇都擷取了一點兒。
山崖左邊的小路上,碎步走來一匹毛色基本雪白的駿馬,只有馬右腿處嫣紅點點,如同打翻了一盒胭脂。
青瞳坐在馬上,踏步前行。走出這個山谷,便是西瞻國境。
山崖對面的小路上,一匹黑色駿馬縱聲長嘶,從後面趕上來。胭脂馬聽到叫聲,自己停下了腳步,隔著小河,向對岸輕輕嘶叫。
黑馬上那個高大的漢子微笑著望過來,道:“我知道轉過山谷,就有人接你。我就不往前走了。”
他舉起一個酒壺,又拿出一個酒杯,倒出一杯酒來,對著對岸一比,笑聲滾滾傳來,“且飲此物,慰我離愁吧!”
說罷仰起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青瞳心中一熱,高聲道:“方此飲酒時,江山入我胸!肝肺生崔嵬,吐氣似長虹!乾坤大如許,無處著此公,會當呼青鸞,更架萬里風!”
任平生哈哈大笑,“青瞳,你說的是什麼,大哥聽不懂。剛才離愁那兩句,還是憋了一路才憋出來的!”
青瞳也展開笑顏,高聲道:“我說…我陪你飲一杯!”
“你沒有酒啊!怎麼陪我喝?”任平生笑曰,“隔著一道山崖,我擲得過去,怕你也接不住!心意領了,去吧!”
“陪你飲,一定要有酒嗎?”
她慢慢舉起右手,將拇指和食指圈成酒杯模樣,透過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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