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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想起今日出來的目的。
在奉城的時候被一堆人攪得頭痛沒心思弄,前段時日忙著趕路始終沒有時間,現在皇帝要在這裡養病倒是有了空閒,只是昨夜皇帝這裡不舒服那裡難受一直折騰到半夜才肯歇下,天明醒來後直說病情又重了不能起程還要繼續休養,衛衍沒有辦法,只好陪著他膩歪了半日,等到午後皇帝歇中覺了才抽出時間出來一趟置辦點節禮土儀。
小鎮雖小,物產頗豐。衛衍購置了各種瓜果乾貨蜜餞等物事準備回去討兒子歡心,又替家中諸人也備好了禮物,一併交與隨從,自己開始在集市上東張西望流連忘返。
走著走著,突然看到集市上有一處賣春聯的攤子,他想起剛才那對父子貼春聯的溫馨場景,心中一動,在腦中暗暗幻想了一番回去後與兒子聯手張羅春聯的熱鬧景象,便止步不前在那個攤子前挑起了春聯。
攤子的主人是一老秀才,春聯上寫的雖然都是應景的詞句,不過那老秀才寫的一手好字,況且衛衍買來只為圖個熱鬧,並非為了精巧別緻,自然不會介意那上面寫的內容是不是不夠有新意。當下他挑了幾幅春聯,又挑了幾個“福”字,還沒來得及付錢,就看到皇帝身邊伺候的人急衝衝地尋過來。
那人見了他,行禮後附到他耳邊說,皇帝又在鬧了。
皇帝在病中,很不講理,稍微晚去片刻怕就有一堆麻煩。這句話簡直比急令符還管用,衛衍聽後根本不敢耽擱,直接把東西都扔給隨從讓他付錢,自己騎上馬迅速趕回行宮,一進去就看到皇帝寢殿外面跪了一堆人。
“疼一群廢物給朕滾”剛走近殿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皇帝的呼痛聲和斥責聲。
平時皇帝就算再難受,也不曾呼過痛,最多是抓著他不放整天要他陪在身邊做這做那,有時候興致好到衛衍忍不住要去懷疑他是不是在裝病。這下子連“疼”都叫出來了,看來不是在裝,而是真的很嚴重。衛衍心中一急,也顧不得往日謹遵的種種禮節規矩,不等人通報,就直直闖了進去。
“陛下”
景驪聽見他急得聲音都變了調就後悔了,急忙揮手示意正在給他換藥的隨行太醫們都下去,拉過他抱在懷裡使勁安撫:“不要擔心,已經不礙事了,是剛才他們換藥的時候毛手毛腳才會弄痛了朕。”
衛衍聽了他的話,心中依然擔心不已,偏過頭仔細望著皇帝露出外面的腳趾頭,其他四個腳趾頭都是紅潤的粉色指甲,唯有大腳趾上的指甲是厚厚一層枯黃色,他想到十指連心,稍微碰破點皮就會鑽心疼,腳趾頭自然也是同理,又想到他還曾經懷疑過皇帝是不是在裝病,心中更加難受。
“臣給陛下換藥好不好?”他以前覺得太醫們比他更合適換藥之類的活,便沒有插手,現在既然那些人毛手毛腳會弄痛皇帝,他開始不放心他們來換藥,想要自己來動手了。
衛衍要動手服侍他,當然是好事。
不過景驪看他低頭細心給他上藥,臉上是掩不住的心痛,心中便有了很多罪惡感。他的腳趾甲看起來雖然很可怕,但事實上疼得並不是很厲害,不過他轉念想到衛衍前段時日曾在他跟前唸叨的那個從大年初一排到十五的走親訪友安排就怒從心起,心裡的罪惡感頓時少了許多。
整整一個年假,從初一到十五整整半個月,竟然沒有專門空出一天來陪他。這種不把他擺在第一位還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的事,誰遇上了都會要怨念叢生的,就算沒病也會被他氣出病來的,更何況他原先就病著,現在這病當然是更嚴重了。
換完藥衛衍洗了手,開始幫皇帝一起處理京中快馬送來的那些急件。如往常一樣,皇帝半眯著眼舒舒服服倚在榻上休息,衛衍取過案頭的奏摺開啟,唸完奏摺上的內容,再把皇帝說的話寫上去。仿照皇帝的筆跡,簡單常用的那些字衛衍已經學得足可亂真,要寫的內容多了還是會有點心虛。不過大部分奏摺只要批示那些套話,基本上沒出什麼岔子。
衛衍幾天前還在奇怪皇帝明明是腳上的病,手又沒病,為什麼連字也寫不動了,不過有了剛才那一嚇,他做這些事頓時變得心甘情願任勞任怨起來。忙碌之餘,還時不時地給皇帝端茶送水,噓寒問暖,只把對方伺候得眉開眼笑心花怒放。
這才是生病該受到的照顧,如果能一直這樣,他寧願腳上的病永遠好不了永遠貓在這個地方不能回京。景驪此般嚐到了甜頭,在心裡暗想,剛才剩下的那一點點罪惡感迅速煙消雲散。
不過,這世上總有些人比較不長眼,很快就來破壞他現在的好心情。在他說躺得難受要衛衍來給他揉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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