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5 頁)
士。
他立即往下挖掘:
在這當幾,他似完全不再珍惜他那雙漂漂亮亮、乾乾淨淨、大大厚厚的手。
他的手彷彿比刀鋤還有力。
更有勁。
他終於掘著了一件事物:
一本書。
他挖出了一本冊子。
映著白色一照,只見沾滿了泥塊的冊子對面上,寫著幾個端秀的字:
飄紅小記
——飄紅小記,所記何事?
趁著月色,他迅疾的揭了幾頁,第一頁就寫有幾行娟秀的小字。
得志則寄情予雄圖,得勢自寄情於霸業;失望則寄情予山水,失意自寄情於文藝。惟我情意兩失,寂寞無邊;春去秋來,驚紅片片。知音能誰報,生死兩不知,故作飄紅小記,餘不一一。
孫搖紅。
鐵手只匆匆翻了幾頁,看數行字,已知此記事冊內牽涉重大,略閱亦生搶然、正要把書冊藏幹襟裡,忽然聞得一股死味。
他眉頭一皺,很快的分辨了一下:
不,不是死味,而是極接近“死味兒”的血腥味。
幽靜的月色下,滿山紅都成了慘綠、灰黑,風過去,兀自搖了幾下,卻晃不出白天所見那二身驚豔的休紅來。
可是,地上卻泊舊的流動著一股詭奇已極的紅。
這紅已靜悄悄的流到鐵手腳下,浸溼了他的鞋底:
這紅比花還豔、幽靜得像一個殺手,悄沒聲息地纏上了鐵手,然後又喧譁的迅速染儲了他下蹲時拖地的袍裙。
這紅會動。
這紅有感情。
這紅色彷彿自有生命。
這是血
血當然是有生命的:因為準沒有它就失去了性命。
——所以失去它的人便失去了生命。
因而一定有人己喪命:
因為誰也不能失去那麼多的血!
當鐵手發現這是血的時候,他就斷定這是同一個人體內流出來的血。
他“認得”這些“血”。
他能憑這“血”追認它的”主人”。
他果然沒有猜鍺。’
他找到了死人:
就在樹的後邊。
一個女子,全身赤裸,給釘死在樹幹上,雙腳離地約七尺。
她的小腹給一刀劃開,然後貫穿透體釘在樹上腸胰己溢位少許,但血就從那幾流出來,沿著樹幹的疙瘩直淌,已流了很久很久了,血也快流乾了,月下那女體更為眩眼眩目;蒼白無憑。
——這樣捱了一刀,只怕得要熬好久才能氣絕。
血差不多流乾的時候,才會死去。
偏偏這女子不能動彈,不能叫喊。
因為她全身穴道給封往了。
大概是才死了不久之故吧,儘管她因痛楚而五官變了形,但軀體依照柔軟、端麗,有彈性。
那麼美麗伶仔的女體,卻失去了寶貴的性命。
失去了血的胴體,在月華樹影波挲裡,更雪白得淒涼蒼深。
連迫切掛的姿勢都很悲涼。
鐵手認得這個女子。
她正是小紅。
三、落紅
小紅死了。
她的血一注一注的淌下來,像大片大片的落紅!
鐵手看得心裡一紅:
又一條人命!
——無論如何,都不該殺人的!
——不管怎樣,都不該傷害這樣一個無辜的弱女子!
何況是用這種殘酷的手段!
鐵手連眼都紅了!
大家都以為他叫“鐵手”,彷彿就連心裡也是鐵的,下手出手,必鐵石心腸,卻不知他動手有若雷霆怒,論個性正直溫厚,旦心腸軟,有時看人夫妻別離,傷者忍痛,乃至動物畜牲奄奄一息掙扎求生,他都忍不住垂淚不己。
但他只能暗中揮淚,不敢讓人知悉。
——誰叫他是名捕!
——誰教他喚作“鐵手”!
而今他目睹小紅的死,他燒紅了他心頭的火。
那流盡了的凝血更喚起了他心頭的熱血!血血紅!
不只是血的紅,還有幾乎在瞬刻間已自四處高掛的紅燈籠!
一盞一盞的紅燭,四面八方的向他猛照。
樹上赤裸而殆的女體,也似一下子都填上了血色,活了起來一般。
鐵手馬上把“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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