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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李慶迎上來,“二公子,現在去船廠還是銀行?”
“去霍家別院,”他關上車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用指尖輕揉著額角,改口道,“不了,先去毓秀園。”
車開到毓秀園門前緩緩停住,霍清寧下車前吩咐道,“你先去百貨公司挑件禮品,兩個小時後來接我。”
毓秀園是一棟臨街的舊式洋樓,難得的是配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顯然以前的主人很珍惜這個院子,向晚搬進來的那天正逢上這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園內一株梅樹,紅梅盛放,寒香浮動,豔麗如同胭脂。映著白雪,粲然生光。她看得歡喜,也開始陸續種些花花草草。
霍清寧跨上臺階,正要按門鈴,卻看見向晚蹲在院裡的一株木槿花前培土。小小的身子伏在那裡,木槿花瓣在風裡飄飄揚揚,那一刻,他只覺,她的身影卻比夭桃更靚麗。即使就這麼看著,他也覺心裡無比的滿足舒暢。
直到培完土,向晚起身,聽見門鈴聲叮噹,轉過身,看到霍清寧含笑站在門外。
“二公子?”她驚詫,連忙走過去開門,側過身將他迎進來。
“二公子喝茶。”從廚房端出茶來,向晚眼角瞥見案几上放著的報紙,心裡打了一個突。她人慢慢地往案几方向挪,試圖把報紙往身後藏。
報紙是回來的路上買的,頭版頭條——“昔日名媛紅杏出牆,多情公子重拾舊愛”。
霍清寧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她的動作,平靜地伸出手去,“給我。”
她退後一步,纖細的手指還扣在報紙上,粉色的指甲頂端因為微微用力而泛白,彎成小小的月牙型。
他平靜如舊,“拿出來。”
看著霍清寧那不動聲色的臉,她不敢再退後,低著頭把報紙遞過來。明明她沒有任何錯,為什麼她在他的面前總是不能理直氣壯?
霍清寧拿過報紙,瞥一眼,放下,雙手交疊看著她,“你要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
“沒,沒有。”她又有什麼資格問他?她能如冷舒婭一樣親暱地稱他一聲“懷沙”嗎?不能。
“二公子。”這才是她能叫的,“我不是故意買這個報紙的。”我只不過是好奇。
“還有呢?”
“她,她很漂亮。人也很好,那天她也幫過我。”她偷看他一眼,見他面無表情才大著膽子繼續講,“付太太其實很可憐。”
“你說這話,是在怪我薄倖?”他臉色漸冷。
“不,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們很相配。”
霍清寧臉上已略有怒色。想要發作,卻見她低著頭,小小臉龐如海棠盛開,只是眉心微蹙。他心裡一軟,伸手撫上她的眉,嘆道:“我只告訴你,凡事有果必有因。這裡頭自然有緣故,可我也不能當著你說她的不是。”
似是倦怠了般,他把身子埋進沙發裡,眼瞥向窗外,院子裡萬木崢嶸,各種各樣的花朵奼紫嫣紅。注目得久了,那花紅柳綠也似能灼燒眼睛一般,他緩緩閉目,只覺得這股灼熱感無比的熟悉,彷彿回溯到記憶中的那一天。
那年的夏天也很熱,知了叫的很歡,人人都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一向以嚴謹著稱的西式學校也不得不提早放課。
“懷沙,難得今兒這麼好的機會,我們去城隍廟瞧熱鬧吧。”冷舒婭興致勃勃地湊過來,提議道。
“你們一幫姑娘家,我去湊什麼熱鬧?”霍清寧仍端坐在書桌前溫書,笑著開口。
“沒有別人,就你,我,還有李羽飛。”冷舒婭比劃道。
李羽飛是鄉下土紳的兒子,先是在上了幾年私塾,後來才被送到這裡讀西式院校。因此比旁人大了三歲,又整天穿著長褂,倒也成了學校的知名人物。說來也奇怪,這莽漢般的魯漢子偏就喜歡西施樣的冷舒婭,每天跟前跟後地在冷舒婭身邊。被同學們戲謔為美女和野獸。
“不去了,我還有論文要趕呢!”他揚了揚手裡的大疊資料,婉拒,“你和李羽飛去吧。”
“霍大哥又把作業扔給你寫?”冷舒婭不平,“我要告伯父伯母去!”
“大哥他最近忙。”霍清寧含笑解釋,“他馬上就要去美國了,還要和他那一大群朋友餞別。”
末了又道,“要去玩趕緊去吧,再耽擱就晚了。”
“你就做好人吧。”冷舒婭嗔怪,轉身去尋李羽飛了。
等到霍清寧寫好論文,收拾完東西時學校裡早就人聲散盡。外面居然下起了雷雨,雨正大,十米開外就一片霧煞煞的。
他沿著走廊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