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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不明所以,但任誰在這種場景下都會有幾分尷尬。
“東少。”她低低地招呼。
霍清寧果然在等他,餐桌上的食物一樣未動,他坐在餐桌旁看報紙,看見向晚下來了,隨手把報紙折起放旁邊一放。看也不看東少,就問,“你來幹什麼?”
“吃早飯!”東少答得無比順溜,“你這的早飯真不錯!向晚,你也坐啊,站著幹什麼?”說完殷勤地替她拉開霍清寧旁邊的座椅,一把把她按倒在位,接著笑嘻嘻地坐在他們對面。
“這早飯是張媽做的吧,真懷念!”東少笑著伸出筷子,就要碰上那垂涎已久的荷包蛋時,斜裡伸過來一雙筷子,比他更快地夾過那煎得嫩嫩的荷包蛋,放到向晚的碗裡,“張媽的荷包蛋煎得不錯。”他瞥一眼暗自咬牙的東少,若無其事地對向晚說。
“不用不用。”向晚怔了怔,連忙說,“你自己吃就好。”說著就要把荷包蛋夾出來給霍清寧。
“我不吃荷包蛋。”霍清寧放下牛奶杯回答。
“不錯。”東少說,兩眼瞪著那隻荷包蛋,看向晚一口咬下去,蛋黃乳汁般流了出來,立刻心痛起來,“我們都不吃荷包蛋的,向晚你放心,快吃蛋,那個蛋黃可不錯,千萬別浪費了。”
就在向晚頂著莫名的壓力小心翼翼地吃著這頓早飯時。門口“篤篤”兩聲響。
“二公子。”一名下人手裡捧了一個錦盒,走進來說道,“剛有人把這東西放到門房那裡,說轉交給您。”
“嗯。”霍清寧放下手中的麵包,伸手接過錦盒。就要開啟的時候,東少突然起身按住,責怪道,“怎麼這麼魯莽?萬一是危險的東西怎麼辦?”
“你以為會是什麼?”霍清寧難得地對東少露了一個笑臉,“炸彈?”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啪!”地一聲開啟了錦盒。
他一瞥之下,如遭雷擊,愣在當場作不得聲——
那是一隻舊的耳環。並不怎麼值錢,只鑲著一小顆珍珠,且已經開始微微發黃。
霍清寧臉色變了幾次,合上盒子,終於起身,匆匆扔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便消失不見。
第 32 章
午餐時間的法國餐廳。冷舒婭坐在那裡等人,一襲湖綠旗袍,很素淨的沒有任何圖案,渾身上下只戴著一隻珍珠耳飾,愈發顯得人淡如菊。侍者見她等候多時,好心地端上一杯冰水來。玻璃杯裡的冰塊漸漸融化,杯身上沁出密密的水珠,緩緩流淌下去,在杯底周圍洇成一灘。她天生帶著一股子恬靜與優雅,即使離約定時間已過了一個多小時,她依舊從容。
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面街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店鋪林立,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一杯冰水喝完的時候,她終於看到她等的人出現在她的視線。
侍者又走過來,她掃一眼選單,“A餐。”
“一樣。”霍清寧看也沒看,答。
食物很快就端上來,但似乎誰都沒有開動的意思。她看著他的手,乾淨修長,指節分明,穩穩地握著白色骨瓷咖啡杯。她記得他的手,溫暖乾燥,曾手把手地教她習字。他的字,筆劃圓融,如同他的人,斯文俊逸。他低著頭啜一口咖啡,額前有一縷頭髮垂下來,細細的拂動,她心神恍惚、茫然間不由想伸出手去撥開那縷髮絲。他微微一愣,隨即不著痕跡地偏過頭,避了開去。
她的手就那樣尷尬地舉在半空中,瘦長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蜷縮,慢慢地縮回來放在膝蓋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隱隱泛白。
“懷沙,你怪我?”話一出口,冷舒婭就知道自己選了一個最不合時宜的話題。
果然,霍清寧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毫無表情的臉上浮起一絲譏誚的笑容,“怎麼會?”
曾經的過往,曾經的糾纏,交織成網,模糊了顏色,那些遠去的青蔥歲月,穿透了時間的魔掌,紛至沓來
“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你現在對我這麼好,萬一有一天你對我不好了,我會很傷心的。”
她十八歲生日的那天,他親手做了這對耳環送給她。那顆小指般大的珍珠上拿刀細細刻了“婭”和“寧”兩個蠅頭小字。珍珠太小,刀片太利,左手的五個指頭,個個血跡斑斑。左手往衣袖裡藏了藏,他笑著回答,“相信我,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永遠嗎?”欣喜於他眼裡的執著和深情,她烏溜溜的大眼裡全是笑意,“那如果將來我負了你呢?”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也自當傾心相待。”那時他如是說。
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