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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著眼前亭亭玉立的二十個姑娘，目光遊移了一陣子後，終是將臉轉向了錦煜，淡淡地說了一句：“都還不錯，帶下去吧。”

等錦煜姑姑將眾姑娘送下去，四少衝她挑了挑眉，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滿是算計，“姑姑且等著吧，不出兩個月，良辰苑多出三五個璃紗不成問題。”

頓了頓，他又神秘兮兮地衝錦煜一笑，“至於那絲露姑娘嘛十天以後，良辰苑開大門、迎嬌客便好。”

一語畢，摺扇一開，轉身離去。

錦煜看著那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故心中竟生出幾分傾慕與景仰，而四少原先如同觀音坐下的童子般可愛的面容，在她的腦海裡憑空增添了幾許瀟灑與風流。

四少回到鳳鳴軒時才剛過晌午，入閣的時候瞥見那滿園子的寶珠茉莉，他飽滿的雙唇不經意地勾起，一個念頭瞬間萌生。

次日，玉家三小姐進宮給太后請安，順便叩謝太后對她這些年的關照。

剛與太后聊了一會兒，便聽得內廷總管梁琦尖細的嗓音響起，“陛下駕到！”

伴隨著那聲通報，齊鳳臾一襲玄金錦袍、金冠束髮出現在玉寒面前，一如不久前所見：俊美無儔，倜儻無匹。

而齊鳳臾眼裡的玉寒卻是與他前兩次所見截然不同，面色青白，身體孱弱，儼然一副病西施的樣子，而那明明可愛的臉襯著一身墨紫色的錦衣竟變得猶如已入暮年的老嫗。

此際，桐太后發話了，“皇兒來得正巧，哀家還想讓桑榆去叫你過來著。”說著伸手一指，道：“來來來，快看看你未來的皇后。”

齊鳳臾劍眉微蹙，臉上一絲不悅一閃而過。哪裡是來得巧啊？分明是太后封鎖了玉寒進宮的訊息，好讓他不得不見見這玉家的三小姐。

他轉過頭仔細地看著玉寒，雖然病得一副風吹就倒的樣子，但隱約可見溫雅可人的氣質，見自己打量她也毫不避諱，且大大方方地端坐著，面沉如水，靜若靈湖，真真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不過此時不是感嘆玉寒氣韻上佳的時候，他腦中還有一個放肆到讓人無可奈何的玉寒，這兩個人真的是同一個嗎？

這教他不知該如何面對此情此景，當下只好冷下臉，毫不客氣地對著太后道，“朕還不想今日大婚，明日國喪！”說完便拂袖而去。

而玉寒目送他離開的憤怒身影，淡淡地衝太后笑了笑，“姑姑，寒兒無能，不能教陛下喜歡。”她氣息虛浮，卻神態自若，令玉桐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正想著前塵往事，玉寒虛弱的聲音又傳入耳中：“姑姑，玉寒還是不擾您歇息了，這就告退了。”

見她面色又蒼白了幾分，玉桐也知道是這孩子坐久了累著了，便點了點頭，“退下吧，回去好生養著，七月就要大婚了，寒兒也該準備準備了。”

第八章 狹路逢

出了西宮，玉寒緩緩行至榴邰園，她知道此時柔貴妃正在園中小憩，所以才特意繞了東邊的路出宮。讓她中意的男人上心的女人，該是怎樣的風致呢？她想要好好看一看。

快要五月了，池子裡的蓮花已是含苞待放，謝妙言此時就立在小橋上，靜靜地觀賞著田田的荷葉。

她今日著了一身淡紫色的紗衣，從玉寒的角度看過去，整個人像是籠在一片淡淡的煙霧裡，朦朧而看不真切。但那溫柔如水的氣韻是消不去的，直教人心生憐愛之意。

玉寒笑了笑，心念：真是個美人兒，鳳臾的眼光還不錯嘛。於是，繼續病病歪歪地向前走過去。

二人擦肩之時，謝妙言卻開了口，“你是何人？為何見了本宮不跪？”

玉寒一聽，唇角微露出如我所料的淺笑，但也許是因為太淺了，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謝妙言怎會不知她是何人？墨紫色錦衣的病弱少女，可隨意於椋宮進出走動的，除了玉家三小姐，還有誰？她不過是見不得這看上去一無是處的小丫頭深得太后的心意，想要給她個下馬威罷了。

不過，玉寒豈是善主？別說跪她，就是應她都嫌費力。

眼見著玉寒連眼皮都沒抬，對她不理不睬，謝妙言心中邪火上漲，左腿一勾，想叫這不識好歹的丫頭長長教訓。

但不知怎的，她才出腿，就被裙角勾著，斜斜地就要朝池中倒去，玉寒見狀不露痕跡地託了她一把，便教她重新站穩了。

謝妙言狐疑地看著玉寒，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她方才驚魂未定之際，只覺得腰間一股暖流像腹中湧去，然後便是渾身都安穩了，而玉寒託著她的那隻手雖只是輕輕一攬，但氣力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