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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性格。
比如,劉川想不到父母會走得這麼突然。他雖然從小靠奶奶帶大,與父母相親的時間並不太長,但無論如何,雙親的先後離世還是讓他有一種孤兒般的淒涼。儘管他身邊還有一個疼他的奶奶,還有一份現成的財富,但在心理上,他還是覺得自己非常可憐。也許正因為這種心理,劉川對天監遣送大隊這份工作,對這個集體,對年齡和他父親差不太多的大隊長老鍾,還是感覺格外溫暖,在他將要離開的一刻,感覺格外依依不捨。
又比如,今晚。
如果劉川未來的生活路線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轉變,如果他今後試圖對這種轉變追根溯源,那他首先將會想到的,一定就是今晚。
今晚,八時二十分,前往成都的西行列車將在西客站準點啟程。晚七時整,夜幕降臨,北京天監遣送大隊的樓裡樓外,一片燈火通明,一百一十八名身著灰藍色囚服的犯人抱著自己的行李,兩人一副銬子,被押出了遣送科的樓門,押到了被巨大的探照燈照得通明瓦亮的天監廣場。天監的標誌性雕塑鳳凰涅�,矗立在廣場中央。
這次長途押解行動的代號即為〃鳳凰〃,〃鳳凰〃行動的總指揮是天監的副監獄長老強,他站在探照燈光芒邊緣的暗影裡,目光鎮定,面無表情。四輛用大客車改裝的囚車早已發動起來,警燈閃閃,車門洞開,威風凜凜地在操場上一字排列。做好長途跋涉準備的民警們頭戴白色警盔,分組立於囚車的前端,彈壓著分隊而列的四隊囚犯。副總指揮姜水運走到隊前。他的到位讓每一個犯人和民警都意識到,押解行動就要開始。
姜水運用清亮的嗓音喊了一聲:〃聽我口令,蹲下!〃
犯人們齊聲應道:〃是!〃同時蹲了下來,因為一手抱著行李,一手戴著銬子,所以蹲得不甚整齊。
姜水運宣佈:〃根據北京市監獄局的命令,你們將被押往其他監獄服刑,從現在開始,進入非常時期。現在,我宣佈幾條紀律:一、一切行動必須服從指揮;二、不準扒車張望、不準交頭接耳、不準吵鬧喧譁、不準擅離或者私自調換座位、未經允許不準起立;三、列車途經村鎮或者轉彎時,聽到低頭的命令後,迅速低頭,經允許後方可抬頭;四、遇事舉手報告,未經允許不準擅自行動;五、保持車內衛生,不準損壞車內設施。聽清楚沒有?〃
犯人們雖然統統蹲著,但百餘條嗓子的聲氣依然渾厚:〃是!〃
姜水運又喊:〃注意口令,低頭!〃
一百一十八個腦袋很整齊地,都沉下去了。
姜水運喊:〃注意聽口令,第一隊,起立!〃
最邊上的兩排犯人站起來了,姜水運命令:〃上車!〃
犯人開始上車,劉川負責最後一隊犯人,將乘坐最後一部囚車。他很想用手機給奶奶打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就要出發,但現在不是打電話的時候。這時他的注意力被一位匆匆從辦公區趕來的監獄辦的幹部牽住,他看見那人在強副監獄長耳邊嘀咕著什麼,強副監獄長又問了幾句什麼,然後點了點頭,向劉川這邊走過來了。
〃劉川,你到監獄辦去一下。〃
劉川愣了一下,說:〃這不馬上發車了嗎〃
強副監獄長面目嚴肅:〃這次任務你不參加了,你另有別的任務。〃
劉川懵懵懂懂隨著監獄辦的幹部出了監區,進了辦公樓,那人沒把劉川往監獄辦領,而是把他領進了一間會議室裡。
會議桌靠裡頂頭,監獄長鄧鐵山正襟危坐,他的左側坐著遣送科長鍾天水和監獄的一個老司機楊師傅。劉川只知道別人都叫他楊師傅,具體名字叫不上來的。楊師傅的對面還有兩個人,劉川不僅叫不出名字,而且面目也很陌生,而且這兩個人沒穿警服,可以肯定不是天監的幹部。劉川分到天監好幾個月了,雖說因為他爸生病以致上班上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天監的幹部職工差不多都照過面了,連坐在老鍾另一側的兩位武警戰士,那一對憨厚面孔也已半熟。
果然,監獄長鄧鐵山先把劉川向那兩位陌生人做了介紹:〃這就是劉川,剛從公安大學畢業的,跟你們是近親。〃又把那兩位陌生人介紹給劉川:〃這是東照市公安局的林處長,景科長。〃
劉川規規矩矩地敬了禮,雙手接了林處長景科長伸過來的巴掌,握了一下,然後按照監獄長的指點,在他們身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沒容劉川琢磨眼前的場面是怎麼回事,監獄長便已開口發問:
〃劉川,你聽說過去年東照市的那起銀行金庫搶劫案嗎?報紙上登過的,有印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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