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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間恢復意識的時候,看見的是母親緊皺的眉頭,她責備道:
“怎麼了,居然在太陽底下呆那麼久,中暑很好玩嗎?”
“媽,你怎麼回來了?”
天色依舊敞亮,這時母親也是頂著曰頭,在炎熱的暑假開車賺錢。幸好母親是那種不容易曬黑的膚質,所以沒像那個村姑那麼黑,那村姑幾乎都快脫離黃種人的層次了。但梨木還是覺得有種沉重的歉疚感,明明運作一下就可以賺很多錢,讓母親從現在開始就好好享受生活,可自己卻因為一己私慾而追求理想。
自己就算放棄上學轉而努力畫畫,也就只有一個月五六千稿費收入。考慮到父親賭博的無底洞,梨木暫時還沒有信心勸解讓母親放棄工作。
“聽說你中暑被人揹回來,你叔給我打了個電話,BP機一響我不就回來了嘛。”梨木母親拍拍口袋說道。
BP機又叫尋呼機,外型小巧,與半包香菸等大,可以方便地放在衣袋中或者別在腰間。一旦收到尋呼訊號,它會發出幾聲輕微的“B—B—”聲,提醒人注意。為了不干擾別人,也可以關上聲音開關,尋呼機只是發出一陣陣機械振動。
雖說從1995年下半年開始,傳呼業務在手機強大的攻勢下,BP機逐漸敗下陣來。但還是很少有人能買得起手機,那時人們常見的還是功能單一的叢集電話,也就是常說的“大磚頭”,一部二、三萬元錢才買得起,只有大老闆們才會用得到,拿在手裡、掛在腰間就是身份的標誌。
實際上直到2006年末,較偏遠的地區,西北內陸的甘肅省才告別了“尋呼時代”。因此98年仍是BP機橫行的年代,梨木母親用的就是波導BP機,基本上每個有點餘錢的成年人都會帶上一隻,20世紀末也就是BP機的最頂峰時期。
這時經常能看到兩個女孩走上街上,女孩的朋友聽到“B—,B—”聲音後,開啟顯示開關,屏上出現了要求回電的號碼,於是,她的朋友就帶著她尋找電話來通話。
梨木叔叔的電話業務便是源自於此。
當時BP機在市場佔有量達到頂峰,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都會聽到BP機發出的聲響。人們自豪地拍著腰間的“電蛐蛐”說:“有了它可真方便!”
殊不知在小靈通出來後BP機和座機電話基本上就失去了市場。
“聽你叔說有個高大的男人揹你回來,把你放在店門口就跑掉了,是我們村的嗎?”李秀麗顯然想跟人家答謝一番。
“是吧,我也不清楚”
迷糊中的梨木連自己想踩的是那塊菜地都分不清,而且叔叔所說的高大男人與梨木所見的女人也有所出入,把男女都認錯的梨木可不敢做出肯定的回答。
平南村有是個大村,有兩千到三千村民,為管理方便還分成了平南一組、平南二組和平南三組。每組都有幾百戶人,合計將近千人的人口。若非南華突然被髮展成省首都城市,恐怕平南村已經自己形成了鎮子,而非城尷尬的城中村。
奈何南華被國家列為了重點發展地區,城市發展簡直可以用光速來形容。平南村反而成為被城市發展汲取的養分,在城市發展的中心地段擠壓包圍,最終因喪失土地而變成了城中村,想種菜也沒多少地可以種了。
村裡其中一些人或許是受了祖宗庇廕,早早就用宅基地建了高樓,一些人則不得不以僅存的菜地種菜為生。於是村裡出現了三種人群——靠種菜賣給城市人為生的村民;建房收租金的村民;以及租房子的租戶。
“那時我想從菜地回家,他說不要踩他的地,我想大概是同村人吧。”梨木跟母親說道。的確該好好謝謝人家,本以為只是乏力,沒想到竟是中暑,那種快要溺死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然而範圍看似被縮小了三分之一,其實卻一點用處都沒有,租戶並不是記入村裡人口的村民。若是建有高樓的村民還好找,但平南村三千村民中種菜的村民還有很多,梨木自己也不知道當時是走到了平南幾組。
因為生活上的差距,種菜村民和收租村民的交集越來越少。或許9年前大樓剛起時,母親餵豬澆菜那會兒區別還沒那麼大。可現在讓一個整天開計程車,和一個整天種菜賣菜的菜農,在業餘的時候聊天——那要聊什麼共同話題?
沒有共同話題就不好閒聊,村民隔閡也就越來越大。
因此,梨家交往的物件才會是盧家,梨木的青梅竹馬才會是盧薇,而不是後村裡的其他孩子。
“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謝過他了”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