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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瞭這點,小珠子那臉上忙爬上了喜意,樂滋滋的收拾著屋內東西,既然是自己人,那可就好說了,皇上能信她,哪裡還需自己這裡胡思亂想的?
一大清早,趁著那露水未散之時,再到了聽雨閣,這一回,柳蔓月換過衣裳跟著皇上出了房門兒,並未見著那小珠子換做女子的衣裳,更沒瞧見那個扮成皇上的小劉子。
直到了臨絕崖上方知,皇上今兒個使的乃是“賴床”技能,頭一日間玩了那一下午的蹴鞠,雖說折騰那玉簟涼心思佔得多了些,可便是平素,若是頭一日玩的瘋些個,第二日一早亦會裝成起得晚了。誰還能真個日日出來釣魚?便是裝也不能成日家的裝成釣魚的,又非真是那漁翁。
“昨兒晚上太后召我二人過去問話兒。”到了那亭中,一邊倒水沏著茶,柳蔓月一邊老實交代著。這事兒便是自己不說,皇上那裡自然也能打聽著。
“嗯。”皇上只哼了聲兒。
他不問,柳蔓月卻也老實的把那一問一答學了個全,一定不少,一字不多,連太后同那玉簟涼當時是何語氣都學了個八分,倒叫皇上又上下打量了她兩回。
“倒是個巧舌的。”
“謝皇上誇獎。”昨個兒自己臨走時被他噎了一下子,走時便又黑了那小珠子一回,今兒個看來這小皇帝倒沒找自己算賬的意思呢。想著,那臉上又輕挑著抹笑,正入了皇上眼中。
垂了眸子,不去瞧這禍水般的女子,皇上略瞧了瞧匣子裡頭,今兒個裡頭沒多少奏摺,只一會子便看了個全。提筆給幾個冊子上頭注了幾筆,皇上便放了那筆冊,忽然開口道:“將几上東西收拾了,把那琴取過來。”
柳蔓月抬眼朝那邊上放著琴的櫃子瞧去,忙起了身,把皇上面前這張几上東西收拾著。
皇上起身,到邊上自去淨了手,待他回來,正瞧見柳蔓月已放好了琴,几上那香爐裡頭已燃上了香,不由得向她細瞧了幾眼:“柳美人會琴?”
柳蔓月收拾妥當,讓出了地方,見問,面上輕笑了下兒:“我素來懶得緊,不過學了兩日,便不耐煩,長老也懶得再教。”方學了幾日便裝成迷路跑下山去,回來後就被關了兩個月的小黑屋,再出來時雅長老便對她下了幾分小心,再沒教過這個,只注重平素上課洗腦。
淡淡瞧了她兩眼,皇上再未曾做聲,只坐到蒲團上頭,雙手輕抬,半懸於琴絃之上。
柳蔓月亦坐在幾側,只看著那琴上雙手,她見過閣中長老彈琴,也見過玉簟涼彈琴。可一個彈琴只為教習這些女子多個可拿得出手的技藝,一個卻為了博學眾家之長,於琴藝上頭只是了了。那二者的琴聲具是一股子匠氣,裡頭聲聲琴音皆是利益慾望,再沒聽過傍人彈琴。
皇上雙手修長,雖較為成年男子稍小上一些,不過是因著少年還未長開之故。趁著青煙嫋嫋,雙手輕動,一聲聲撥在弦上,或清脆、或婉轉、或如風吹松柏、或如沐浴春風。聽得柳蔓月不禁愣住了。
閣裡頭學琴,只為調|教女子,技多不壓身,便是學,亦沒見哪個真能學成大家的。而此時,這琴音中半絲功利不帶,彷彿只合著那風、隨著那雲,一派的清新自然。
心中訝異,柳蔓月不禁抬頭向小皇帝瞧去,但見他微垂著長長的睫毛,遮出一片陰影,在眼睛上面輕抖著,再非是平素那般耍壞裝兇的模樣。原本帶些銳利的鷹目,此時卻溫潤如水一般,秀美的面龐,宛若上好玉石雕刻出來的,這般坐在那琴前,再合著那四周因風而動的青紗,宛如仙人一般。
愣著瞧了半晌,忽見皇上抬眼看向自己,不禁又是一呆,才回過神來——原是他已一曲彈畢了。
忙垂了首,臉上掛回平時那笑:“皇上可要用些個茶?”
“不必。”皇上收手回來,轉頭又瞧向那琴,“適才出什麼神呢?”
柳蔓月眨了眨眼睛,微歪著頭,側臉向皇上瞧去,半笑著道:“只是沒想到皇上的琴彈得竟這般的好。”還當他每日裡除了上午拿來瞧文書信件,下午便只能忙著四處扮痴裝傻呢,哪曾想著竟還能彈得一手好琴。
皇上臉上淡然一笑,似是不知想到了些個什麼,目光悠遠,瞧向窗外隱隱山巒:“我自四歲時便學琴,父皇為朕請來大恆名家為師,一學,便是三年的功夫。”
這話聽著淡淡的、平平的,可聲中帶卻著一絲憂傷,許連那小皇帝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出來吧。
心中暗了暗,柳蔓月笑著向那琴瞧去:“這琴瞧著可是不凡,只妾身見識淺薄,瞧不出到底好在哪裡呢。”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