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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得太久,沒有燈油,天一黑我就害怕地躲進被窩東西吃完了,餓得厲害,只能猛喝水”
雲意靜靜聆聽,想象一個五歲稚兒獨居深山,夜晚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耳邊是漫山遍野的虎嘯狼嚎。那般恐懼無助。只覺心酸。
“後來,才慢慢學會了找吃的”華殤的聲音平靜,彷彿在述說旁人的故事。
雲意卻覺方寸被揪得生疼。
沒有依靠的孩子,餓了,野果果腹,渴了,自飲山澗水。目之所及,只有無盡山巒。唯一的夥伴,便是山間的野獸。
無人可以依靠,無人可以訴說。孤獨如影隨形。
那情形,簡直不忍想象。
“華殤。”她無聲地喚了下,他仍在繼續:“十一歲那年,師父離開再沒回來。我獨自下山,想尋找他。然重重山巒,我迷失方向,幸有武藝傍身,才躲過野獸追捕。一個月後,我終於遇到了人,是一個打獵的獵手,他將我帶出與世隔絕的大山。來到塵世——”
“那時,初涉塵世,不知人心險惡。我將一切和盤托出。不想那人卻給我吃了蒙汗藥,將我賣給人販子。幾經輾轉。後來,遇到了你。”華殤轉身,目光鎖著她,“雅雅,那時你眼中的火焰,彷彿能照亮一切黑暗。你讓子幽買下我。”
從此,他的世界再也離不開她。也只有她。
“華殤。”雲意動容,伸手扶上他的肩,卻被他瞬間攬入懷中,緊緊抱住。他抱得那麼緊,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揉入骨血。
凝固憂傷與堅決的字句沉沉滾過心間:“我不當皇子,只當你的護衛。雅雅,請讓我留在你身邊。”
他的灰瞳灼灼,是期待也是害怕,他怕遭到拒絕。
☆、059 天家無情
直到她點頭,他眼中頓時綻放奪目光彩,如同噴薄的日出又似烈烈綻放的紅蓮,絢麗得令人為之心醉。
“華殤,除非你自願,否則,我絕不會趕你走。”這是,她對他的承諾。雖然覺得他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但是既然是他的選擇,她自要尊重。況且,她也有私心許的習慣了他的陪伴,想到他要離開,竟是難捨。
默然擁抱許久,彼此都沉澱了各自心緒,兩人這才原路迴轉。雖宴席已經結束,但並不打算出宮。
發生這麼大的事,皇帝不可能置之不理。果不其然,有太監正在尋他們,“兩位、大人,皇上召見,請隨奴才來。”
皇帝在寢宮單獨見了華殤,雲意被令侯在偏殿。
明黃帳幔隨風拂動,瑞獸鏤空香爐中騰起嫋嫋香氣,皇帝端坐在椅子上,煙霧繚繞中,面容端肅威嚴,目光沉若深潭。
“草民拜見皇上。”華殤並不下跪,只抱拳一禮。他的腰背挺得筆直,如同青松翠竹,灰色的髮梢下,面容喜怒不驚。
“免禮。”皇帝默然打量他,這個從未留意的男寵,此刻仔細看來,眉眼間果然與逝去的皇后相類。那孩子出生時,左腰下有一梅花胎記,這點君照已經證實,加上剛才的滴血認親,華殤當是失蹤的三皇子無疑。
只是——皇帝輕輕嘆息,“孩子,無論你是誰,眼下已經不重要。高官厚祿,朕皆可給你,唯獨除了皇子位。”皇家顏面與威嚴,不能不顧及,更不能置天下人目光不顧。他能給的,只有補償。就像意兒,可以縱容,為他鋪墊後路,然而,卻不能將他身份大白天下。
這是帝王家的無奈。
華殤抬起頭,灰瞳中,閃爍著堅定:“皇上,我什麼也不要。只求能留在她身邊。”
皇帝被他眼中冷靜決然所攝,一時怔忪,旋即搖頭:“不可。此事一經傳出,你若不離開,便沒有塵埃落定的一日。”冤孽啊,兩個都是他的兒子,怎麼卻成了那種關係。
或許是老天對他無情的懲罰?
“我要留在她身邊。”華殤堅定說道,字字如釘,毫無轉圜餘地。這是他唯一的堅持。父母之愛,兄弟之情,於他太奢侈,曾經也幻想過,如今卻一一破滅。他什麼也沒有,唯有雅雅。
兩人四目相對,無聲對峙。
最終,皇帝敗下陣來,無奈嘆道:“罷了,你先回去吧。”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他若強行將華殤弄走,意兒那關也難過。
華殤走出寢殿,恰好遇上疾步趕來的李君照,兩相面對,李君照神色激動:“四弟。”
“我不是。”華殤冷淡回道,“太子殿下,請你、別奪走我的幸福。”說完,頭也不回地擦肩而過。
路的盡頭,雲意在侯著他,“華殤,皇上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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