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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淚:娘娘若是了,我們如何是好?
暗紅色的宮燈向燕子樓移動而來,那是易元真。易闌珊已經睡下了,他只命一名宮娥引路,打算來看看紀心心。走到燕子樓的門口,他愣住了,一樣事物讓他驚疑不定——易江垣的鳳輦正停在燕子樓外。
算算時間,離落鎖倒是還早,只是,易江垣不是每日吃了睡睡了吃麼,大晚上的,她到這裡來做什麼?難道易元真心裡的問號逐漸變成一個句號:垣兒,看來,真的是你了。
屏退了宮女太監,易江垣為紀心心掖掖被子,悠悠地道:“你,是為誰哭?”
紀心心似是什麼都沒聽到,眼淚依舊流個不停,易江垣拿出一方錦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哭吧,哭吧,反正大家都知道你病了,大家都知道李明輝的鬼魂讓你哭了,你就盡情地哭吧。”
紀心心的心中一動,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易江垣自然沒有錯過:“好奇麼?好奇我是怎麼察覺的?”
“皇上都沒有察覺,我竟然察覺了。女人的細緻入微,真的很可怕,對不對?”易江垣把錦帕塞在紀心心手中:“這是你繡的吧?手工很不錯呢,可是,還沒有好到讓李明輝貪的程度。”
“放心好了,皇上絕對還沒有察覺,我也是聽說你病了,才想到這一層的。我去借調了查封李明輝家產的卷冊,奇珍異寶,無所不有,偏偏還有些莫名其妙的錦帕、被褥之類的東西,也被他眼巴巴地收在密室之中,你說,這是為什麼?”
“再查下去,在淨身入宮之前,李明輝是京城裡的一個乞兒,這倒也沒什麼特別,只是,他乞討的地方離皇子府很近而已。你看,我也沒什麼證據說你們一定認識,可是,我一看著這方錦帕,就相信你們一定認識。李明輝是二十歲上下方才淨身,也就是皇上登基那一年入宮,你看,你們在宮裡扮了這麼多年的不認識,扮得可真好。連皇上都被騙了。”
“人人都說李明輝是個要錢不要命的無恥小人,誰知道,他原來是個要情不要命的大情聖呢,追女孩子都追到宮裡來了。”
紀心心搖搖頭,易江垣取出了塞在她嘴裡的手絹,紀心心說話了,說話的聲音如此嘶啞:“他不是為我入宮的。他只是活不下去了,想要一口飯吃。想要比別人吃得更好。”她的眼神飄忽,心也隨之飛到了過去:“進宮之前我們也沒說過幾句話,他也只知道我是個丫頭,在宮裡遇上的時候也很意外,還好那時候他是被派來燕子樓送月份,沒引起什麼人的注意。這宮裡一步一驚心,我們平素都當對方是不認識的,所以他當上了總管,也沒給燕子樓什麼優待,打秋風的時候也不忘來我這裡刮一刮。”
易江垣掩口而笑:“本以為小心使得萬年船,誰知道,船不翻在這條陰溝裡,便要翻在那條陰溝裡。”
皇家有女未長成 第九章 璇璣(上)
紀心心沒有反駁她的嘲弄:她本來就是個實心人,別人叫她怎樣便怎樣,別人不叫她,她便什麼想頭都沒有。
李明輝死了,她就是想痛痛快快哭一場,至於後果如何,她並沒考慮過,她痛心疾首中胡亂嚷嚷的那些話,完全叫人會錯了意,人人當她被惡鬼纏身,誰也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為李明輝而哭,這更加讓她哭得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盡情盡興。至於現在被易江垣抓到了小辮子,她也不著急:怕什麼,反正李明輝已經死了。想到這一點兒,她哭得更兇了。
易江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真想叫皇上看看你的眼淚呢。讓他看看,沒有人會為他這樣哭。再也沒有了。”她輕笑著:“別哭了,再哭也哭不活死人,你若是哭得太狠,沒準皇上會召一群道士去鞭屍驅鬼。”世上自然沒有鞭屍這一驅鬼之術,可這番說辭,倒是勸止了紀心心的眼淚。
易江垣站起來:“我來了,無非是探望你。你只記住了,我什麼都沒說哦。”她笑著,迷離的大眼睛裡靈光一轉:“否則的話”
候在外堂的千順只隱隱聽到貴妃娘娘的笑聲,心裡猜測了上百個可能——自然,一個也未曾猜中。正胡思亂想著,她看到娘娘從屏風後轉了出來,娘娘還是那個娘娘,穿的衣裳也沒什麼不同,只是眼神裡閃耀著莫名的光彩,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她歡喜地迎上去:娘娘來做什麼是娘娘的事兒,我操個什麼心啊。
第二天,易江垣精神抖擻地去育德殿拜見易元真,叩謝了冊封之恩。易元真覷著她歡歡喜喜的神情,臉上是喜笑顏開,心中是暗潮翻湧:她在高興什麼?在燕子樓,她到底和紀心心說了什麼?她是怎麼把紀心心弄病的?又是怎麼讓她不藥而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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