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部分(第2/4 頁)
。”
養心殿西暖閣內,皇帝闔目不語,單手支撐著額頭似十分苦惱的樣子。常永貴立在他聲旁,更是警醒著神兒,連大氣兒也不敢出。
睿澄就在這個時候來了,邁著生蓮碎步,端莊而平穩的走了進來。殿上的龍涎香氣濃烈,顯然是焚了這一整日。皇上有一整日不曾離開西暖閣,必是當真苦惱至極。
常永貴見皇貴妃來了,正想說上一句。皇貴妃卻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去便好。待常永貴離去,西暖閣裡也就只剩下皇帝與自己兩人了。睿澄已經不記得,她有多久沒有這樣自在的陪伴在皇上身側過。
要麼是宮嬪成群的闔宮家宴,要麼就是宮婢內侍前後的擁簇。皇上許久沒在景仁宮留宿,而她也從未被獲准來養心殿侍寢,堂堂的皇貴妃,心裡的苦惱又能向誰盡訴?
睿澄沉默無聲的立著,猶如皇上一般,陷入深深的沉思。好似她雲紋綾錦的廣繡鳳翎紋路一樣,纏纏繞繞的顏色密密麻麻硌在心上,來來回回蹭刮的難受。她不願見自己的夫君這般苦惱,可偏是因為這樣苦惱的時候,他才會想起她來。
“你來了?”皇帝沒有動作,卻忽然開口。
“臣妾攪擾了皇上靜心養神,請皇上恕罪。”睿澄一怔,隨即福身請罪。
“倒不是你攪擾了朕,只是朕嗅到你身上那股梔子花的香味兒了。想起原來在府上的時候,你屋裡總供著幾盆梔子,大朵小朵的,每每盛開的時候,總是沁人心脾。”皇帝的話情意雋永,聽得睿澄不由得紅了眼眶。
“皇上還記得。臣妾不過是喜歡那梔子潔白無瑕的顏色,更愛它溫和亦不驕矜的品質。但凡是有土有水,剪了枝兒便能種活。不似牡丹、月季那些雍容華貴的名品,總是嬌貴的厲害。”睿澄緩慢的走上來幾步,停在皇上身側。
“原是以為你愛那花的香味兒,卻不想你有這一番理解。倒是朕未透罷了。”皇帝睜開眼,見皇貴妃一身素雅的湖藍宮衣,連珠翠也鮮少佩戴,鬢邊只簪了一朵秋海棠,不禁微笑:“你這一身兒雖然素雅了些,可到底好,讓人清新舒暢,不似平日裡那樣花團錦簇的妝容,多少膩味了些。”
“是,臣妾素日裡也覺著穿的太過貴重,反而失了一份自在。”睿澄拿起放置在皇帝手邊的薄荷油,沾了一點在食指尖兒上,溫柔道:“皇上,讓臣妾為您揉揉太陽穴吧。”
“嗯!”皇帝索性坐好,由著睿澄半跪在自己身後為自己按壓穴道。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睿澄才按了幾下,皇帝心裡便覺得舒服了許多。“從前,你也是這樣為朕舒緩頭痛的。所以朕的頭一疼,便想著叫你來。”
“朝政上的事兒,臣妾不能為皇上分憂。後宮裡的事兒,臣妾有時常力不從心,沒少讓皇上憂心,自覺心有愧。如今聽皇上這麼時候,臣妾才覺得自己總歸還是有些用的。”睿澄說的盡是實情,也是心裡的癥結所在。
這些日子,皇上對春貴人的恩寵不減,時常也去陪伴瑩嬪。待如玥雖然不如從前親厚,可也總算不薄,後宮裡的瑣碎事兒,盡數都交給了她來操持。睿澄甚至覺得,皇上是刻意要給如玥充沛的精力,好好操持後宮各項的事宜。
只是這話要她如何能問出口,皇帝的心意若果真如此,即便是問了又能怎樣?此時此刻,不過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心,貼著皇上很近,才這樣問了說了出口。
可皇帝豈會聽不懂她話裡的委屈,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為自己揉按這穴位的手:“朕自從登基以來,便一直處於風口浪尖上。往遠了說各地便不斷的有白蓮教起義惑亂,百姓們無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朕的心,也一直都未真正的安寧過。往近處說,京追隨先皇的重臣們許多人並不服朕的管治,朕每每行事都覺得力不從心。
可這些再難,朕都有信心能處理好。可偏是欠了後宮的恩情,朕當真有些心力憔悴。想起昔日太上皇在的時候,先皇后睿澄謹小慎微,沒享過一天的清福,甚至連出行都要奴才們的臉色,她身子又不好早早的便薨逝了。
而後,後宮裡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妃,替朕分憂是必然的。自然,這些年你也們少吃苦。朕膝下的皇子本就不多,如今也只有綿寧、綿愷承歡膝下。綿愷雖然睿智,卻還小。朕不能也不忍心加諸太重的責任在他肩上。可綿寧便不同了,他是朕與孝淑睿皇后嫡出的皇長子,將來必是要繼承大統的人選。”
皇帝的話聽不出情緒來,只是睿澄的心猛然的顫抖起來,她緊忙應了聲“是”,生怕皇上瞧出她眼的慌亂來。
“你的好,朕也記在心裡,必然不會虧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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