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1/4 頁)
式的農民,始終留戀著故土,他們和故鄉、父母有著血肉相聯切不斷的關係。
那邊劉永福卻是英雄氣短,拉著黃守忠在說著他早年的舊事。
他是個在苦水裡泡大的孩子,他母親是個改嫁的寡婦,和劉父成親時帶了與前夫所生的兒子過門,因此劉永福排行第二,又稱劉二或劉義,他生於防城,八歲時遷居上思,早經風雨,十三歲時便在灘艇上打小工,十五歲即為灘師指揮行船,終年辛勞,不得一飽。
說到這段經歷,劉永福真是淚水不斷地往下落:“我十七歲那年,先是八月母親仙去,父親拿出多年積蓄讓叔叔去買一口棺材,哪料想叔叔好賭,一去不返,父子越發悲痛,苦於手中無錢,只能另買四合板草草下葬,墳場上我哭暈過去”
“哪料想這年十一月,我父又於貧寒交加中辭世,我們兄弟一貧如洗,只能用家中床板拼成一副棺材,草草下葬,那天起,我便是無父無母之人了”
說著,劉永福的眼淚又下來了:“到了這年十二月,與我同住叔父又一病不起,我家中卻是床板都沒了,只得用木屑墊坑草蓆裹屍將叔父下葬了哎,到現在今年已經是二十七個年頭了。”
數月之間,連死三個至親之人,事後又有債主上身,只能將老屋轉賣還債,兄弟二人只剩下了一個光身子,這是劉永福一生最落魄的日子。
但是在這個質樸的農民心底,他卻有著如此的內疚:“父母草草下葬,我一身恨事,二十餘年不得歸家,只能每逢垂淚相對故國,本以為生不能敬奉床前,若能遙奉香火封贈父母,也算對得起養育之恩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顯然這件事觸動了劉永福的傷心之處,以致他顯得非常激動:“我該不該為我父母討還一個公道?”
這一刻,他表現得正如最尋常的一箇中國農民,他不識字,格局小,不知時代變化,但是他有著自己的信念,在關健的原則問題上會拋開那種農民式的狡猾,向你展現一個真實的劉永福。
大家一一開言相勸,黃守忠說道:“將軍,這件事越南人、黃佐炎辦得不對,是該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柳宇也說道:“細柳營恰巧有些小動作,正好可以替將軍搖旗吶喊。”
站在黑旗軍這些管帶的角度上看,這件事情也令他們心寒。這代表什麼?代表著越南政府始終沒把黑旗軍作為自己人來看待,他們始終只是一支不可靠的僱傭軍,封贈父母是一件極小的事,但就是這麼一件事,還有人在其間上下其手,硬是將其漂沒了。
劉永福傷心過度,他一一給諸個管帶作恭:“這一回謝老弟支援了!”
輪到柳宇這裡,他先是看了一眼葉成林,然後才說道:“柳營官,你在山西放心去作便是,反正被他們壓迫十多年,再大的壓力,我劉某人也頂得下來,這一回你能給我劉某人助陣,我劉某人自然不會虧了你。”
柳宇拉著葉成林趕緊給他施禮:“多謝將軍了!自當為黑旗軍守好山西門戶。”
劉永福抹了一把眼淚:“倒叫兩位見笑,我這個人不識字,見識短淺,只知道盡孝父母聽說兩位營官在山西也做出一番大事來。”
柳宇知道這位黑旗軍統帥現下正是傷心處,就簡短地說了兩句:“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欠餉甚多,久討無效,無奈之下只能兵諫。”
“好!兩位也支援我來一回兵諫。”劉永福不願多說,對吳鳳典說道:“你帶幾位營官下去歇息,我好好想一想。”
吳鳳典先給黃守忠安排了住處,然後再領著柳宇和葉成林住下,這一回柳宇帶了一個加強排的護衛,在保勝城內替這麼多人找到住處還是件難辦的事。
吳鳳典辦事很妥當,他沒說幾句話,就有人騰退了房子,讓柳宇他們住進去了,然後又問道:“阿宇,成林,兩位可要吃點什麼?這一帶風景甚好,飯後可以出去轉轉。”
“不必了!”
柳宇只是望了一眼北方,那條河的對面便是中國,他的故土,他總有一天會越過這條河,回自己的故土去開創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
一直等到柳宇和葉成林都安排妥當用上飯菜了,那邊吳鳳典才說了:“這一回,淵亭是真動怒了!他為越王,為黃佐炎賣了這麼多年的命,可到頭來了,越人還是把他當作一個家奴。”
以微知明,黑旗軍在越南的地位如何,從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就可以清楚了:“前次淵亭為了烏鴉營的事情,也是動了些怒氣,但是這一回你們柳營替他仗義執言,想必他都在記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