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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揚材也是極有風度的人物:“不然,我李某人便是鐵了心,絕不會回去任這幫文員書吏宰割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本是入越,是為自己與這幫弟兄謀一個回身,順便討還祖業,二來為大清鎮守南國,可憐大清連這點都不讓我辦到,反發大兵攻我,此大恨也!”
他又想起一事來:“海陽柳字營,虐殺我派去募兵的石遊擊,折我一臂,敗我好事,此亦一大恨也。”
“此亦一大恨也”
他做久了武官,也知道清太祖七大恨起兵的掌故,連點七件大恨事,最後怒喝一聲:“我一個也不放過!”
海陽。
法國海軍陸戰隊一個排在一艘小巡邏艇的支援下,順利登陸併成功收復了這座城市。
三色旗又飄揚在這座城市,歡迎他們的,依舊越南官員有些呆板的笑臉。
阮有明手抖個不停,眼前的教堂已經燒得一干二盡了,甚至找不到一丁點舊日的殘象。
幾個教民膽戰心驚地看著這被火焚燒過的教堂,在猶豫著是否重建教堂。
他們心中的教堂也被燒得一乾二淨了。
阮有明幾乎就要跪下來痛哭。
那一天的景象,他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那些可恨的土匪,那些柳氏匪幫,他們果然逃之夭夭了,他們逃脫了主與法蘭西的懲罰,一想到這個當日受到的屈辱與折磨,他憤怒地吼道:“柳字營,你們等著,我一個也不放過!”
註解:七品殺二品案,是指統領吳士邁(中書,七品)以軍法誅殺營官朱德樹(記名總兵實授處州鎮遊擊,二品)一案,這是左宗堂徵西中的一樁名案。
第三十章 怨滿南國(中)
越南國土,就地理而言,可分為三部分,即北圻、中圻和南圻。
在這個時候,南圻已經淪落為法國的殖民地,在這塊殖民地上,法國人已經建立了相當穩定的統治,兩三千名法軍和數千名殖民地部隊牢牢控制了這塊土地。
北圻即是細柳營所處的北越,法國人稱其為“東京”,這是一片戰亂的土地,而越南王國統治的基礎,則在中圻。
而中圻的核心便是順化,昔日越人有言“橫山一帶,萬代容身”,指的即是順化一帶,阮朝據此立國三個半世紀,雖不能算萬代容身,但也算得上傳承已久。
而順化政治的核心,不在任何一座皇宮之中,而是在皇帝最喜歡的陵園之中。
這座嗣德皇帝為自己修建的陵園,本名萬年基,在後世便是大名鼎鼎的順化謙陵,是去順化必遊的景點。
他對於這座陵園有著特殊的感情,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這座陵園之中,即便是在法國掠去南圻六省的情況下,他仍不忘加速修陵,以至修陵軍士不堪勞苦起事,這才改名謙宮。
在謙宮之中,嗣德皇帝便是最核心的存在。
按越南史書記載,他相貌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膚色不黑不白,形若儒生,最喜歡頭包著小黃巾,著黃衣,穿內務府制的黃褲子和黃鍛子鞋,平時性情很好,是個很勤政的皇帝。
自從十九歲即位以來,三十一年,他天天五時起床,六時臨朝,只有今日在謙宮之中,嗣德皇帝顯得格外驚惶不定。
他素好寡人之疾,后妃達百餘人之多,只是這也是阮朝上下最憂心的一件事,不為他阮福洪任好色,而是頭痛他即位三十一載,後宮多達百人,至今還見不著龍胎鳳種。
這個素來中庸勤政的嗣德對此的反應惟有多納宮人,發現生不出來再納后妃,再生不出再納一個,只是從嗣德元年開始,這種的惡性迴圈已經持續了一百多次了,以至皇帝本人也已經絕望。
現在幾個長得極美的后妃正侍立一旁,時不時把太監轉來的奏片遞呈給嗣德皇帝,只是這幾日的奏摺格外得多,而一向不愛發火的嗣德性情也格外暴燥,他時不時就用硃筆在奏摺上狠狠地劃上一劃。
只是後宮不得干政,她們怎麼敢多事,至多隻敢豎起耳朵小聲地聽上一句:“可恨!當真可恨!”
“居然連什麼柳字營都來尋我大南的麻煩。”嗣德皇帝看著雪片一般送來的奏片,一邊提著筆一邊嘆道:“君非亡國之君,臣皆亡國之臣”
這是前明崇禎極愛說的一句警語,只是看著嗣德這般長噓短嘆,這些后妃們在心頭也湧起幾分同情的感覺。
她們不敢多說一字,只是老老實實地侍立一旁,遇有太監轉來的奏摺,交由這五十歲的老人用硃批朱點,然後再轉交給內閣,這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