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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撫摸著她的頭,慈愛溫和地笑:“有些事情等你長大後就會明白。”
子瑤似懂非懂,對於外公外婆實在陌生到不如一隻冰淇淋來得甜蜜,所以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到開始融化的冰淇淋上面,伸了舌尖快速的舔舐,彷彿跟冰淇淋賽跑似的。
“子瑤,你爸爸對你媽媽還好嗎?”彷彿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好啊!”子瑤心無城腑地說:“爸爸對媽媽比對我還好,每天都會去接媽媽下班,不管颳風下雨,每餐都會做媽媽愛吃的菜,喜歡給媽媽買漂亮的衣服”
小姨的臉上隱隱泛著一絲失落,但很快又覺得欣慰,手在恍惚之間依然在子瑤軟軟的頭髮撫摸著,朝她溫和地笑著。
子瑤看了一眼小姨:“小姨你好漂亮!”
小姨一怔,又笑了:“別告訴你爸爸媽媽,小姨來見過你。”
“為什麼?”
“你爸爸媽媽會不開心的。”小姨儘管笑得很溫柔很明媚,但子瑤還是覺得她笑得並不真的開心。
想起八歲那年自己問起媽媽關於外公外婆的事,怕媽媽又傷心難過,子瑤跟小姨許諾一定不會告訴爸爸媽媽。
那天黃昏時際,小姨將她送到小區外面,親了親她的臉,眼神有些迷離憂傷,又似有若無地說了一句:“你真像他——”
是很久以後子瑤想明白小姨說的他不是媽媽而是爸爸。因為她一直就像她爸爸薛勇,從沒有人說她像媽媽。
雖然她嚴守承諾沒有講小姨來看過自己,可手中的全是英文的大禮品袋出賣了她。
裡面的東西全是從英國帶回來的糖果與限量版的米尼米奇,還有三條漂亮得不得了的蕾絲公主裙。
媽媽一看到這些如臨大敵,緊緊追問讓她說是誰給她的,她緊抿著嘴,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小姨來看她的事說了出來。見她不肯說,氣惱中責令她跪地。
她那時還不知道說謊,死硬著嘴不說。跪了兩個小時後雙膝痛得受不了,只好說一位阿姨給自己的,她沒有說是小姨而是一位阿姨。但媽媽顯然已經肯定給她買這些東西的人是誰了。
這是第二次她看到媽媽流淚。不言不語看著那堆東西,忘了一直還跪在地上的子瑤。
是五月,天還不熱,夜裡水泥地板又涼,子瑤從小身體體弱多病,竟發起高燒來。可媽媽不讓她起,她就不敢起,何況媽媽還在哭。
直到爸爸回家,看到跪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又流著豆大汗珠的子瑤,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她剛說了句我好冷,人就昏了過去。
再醒來後,她喜歡的米尼米奇與公主裙和糖果都不見了,沒有人提起,彷彿她從來也沒有見過它們,彷彿它們只是她的一場夢。
她不敢提是怕媽媽傷心流淚,至於爸媽不提是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的謎題。
她從小也算是一個聽話又懂得察顏觀色的孩子,經常媽媽會做事做到一半就站在或坐在那出神。
媽媽有時也會想一件事想得出神,特別在爸爸不在的時候,會一個人默默嘆氣流淚。
子瑤有一次在大人不在家的時候翻箱倒櫃找可以玩的東西,那時她已經十二歲了,開始懂得漂亮,一時好奇進了媽媽的臥室,從梳妝檯上開啟化妝盒,裡面除了口紅眉毛粉餅之類還有一些首飾,她一樣一樣的將它們掏出來左看右看,最後盡在化妝盒的底層找到一個夾層,開啟夾層竟在裡面看到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有四個人,一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女坐在椅子上,後面站著兩個花朵似的女孩兒,仔細一辨竟然發現一個是媽媽,另一個是她見過的小姨。
從小姨的嘴裡她知道外公外婆還活著,可自己長這麼大隻知道自己有爺爺奶奶,卻從有見過外公外婆,是什麼讓媽媽隱瞞自己甚至不讓她提起這兩個名詞呢?
她想肯定是媽媽不願意認外公外婆,一定是外公外婆對媽媽不好媽媽才不在她面前提起。對外公外婆的敵意剎那萌生。
那個光柱中飛揚著塵粒的下午,她小小的心裡因為外公外婆對媽媽不好不要媽媽了而滿懷悲惻與怨懟。
這種怨懟與敵意一直到外公外婆將她接到L市很長很長的年月裡還在延續。所以她異常的反叛,雖然明白爸媽的事跟外公外婆沒有關係,在她的潛意識裡,他們就是傷害過媽媽的人,他們和媽媽之間唯一存在過的關係就是——傷害與遺棄。
在她眼裡,外公外婆對她好,是因為虧欠與愧疚,而她覺得一切都時過境遷,他們再彌補也無濟於事,他們的